百草身上,透着一股怨怼和悲伤,仿佛马上就会挤出泪来。
姽婳试图从百草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面上却依然平静如死寂的湖面,不带一丝感情地反问:“这与你何干?我的事本用不着你来操心。”
她愣是这般无情冷漠,伤在百草心上,叫旁人看了也不禁为百草唏嘘,何况百草自己。
但谁又能了解姽婳的难为之处?经历了那么样一夜之后,她本已精疲力竭,再无心去搭理别的,可是百草却偏偏要如此这般质问她,不是在戳她的伤疤又是什么?
当然百草自然不知情这一夜她经历了什么,绕是不知者无过,可是有时却偏偏就是无知者惹人厌烦。
况且,在场的无论换作谁都能质问于她,百草却是最不该如此冲动的那个。是不是百草就不自知呢?他难道真的把南池完全抛在了脑后吗?
千不该万不该这情不自禁,他的手虽握得很紧,却已经在不由自主的颤栗,然后终究还是缓缓地放开了姽婳的手。
“的确是轮不到我来操心,你有孤尽,也许昨晚你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一整晚,姽婳都和孤尽在一起,意味着什么?百草不敢想下去,可是这的确与他毫无关系。姽婳即已选择了孤尽,而他也答应了南池好好待她,却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吃起这莫名其妙的醋来呢?
这真是伤人又伤己,半点好处都没有的。
侍女静待他们各自都平复了心情,方自对姽婳说道:“今日我是奉王母娘娘之命,前来颁布一道诏书。”
听闻是王母娘娘要颁布诏书,姽婳立刻强作精神,仔细聆听。
侍女又道:“百花仙子甚是受娘娘赏识,娘娘还特地请了天玄神将亲自来为百花仙子宣读诏书的内容,因此才劳动了天玄神将随奴婢一同前来。”
侍女向百草敛衽一礼,甚是尊卑分明。
只不过百草仿佛失魂落魄,却不知是否了解当前所发生之事。
却是姽婳不禁好奇地一问:“仙子是否知晓王母娘娘是要颁布什么诏书?”
她不仅仅是好奇,而且还有一丝担忧。此刻她又想起了那预言,昨夜发生的事已让她不得不相信,预言并非只是一个预言而已。哪怕只是一丝想要与孤尽长厢厮守的心,却落得如此惨不忍睹的下场。老天却不是要他们死,而是不让他们有哪怕一点点相爱的可能。
因而他们只能沦为陌路,可是人虽相离,是不是情也已相离了呢?
若他们之间的情已死,何必要硬生生的分离?
正是因为情未死,反而更难舍难分了,就只好避免相守不离。
老天是不是连这点都已经看透,因而就不惜一切余力的想要破坏到底,将更多的灾祸降临在他们的身上?
侍女笑颜如花,满心欢喜地回答姽婳说:“你放心,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却恰恰是一件大喜事。”
姽婳仍旧疑虑重重:“喜事?会有什么喜事呢?”
侍女道:“前段时日,娘娘和嫦娥仙姑来这红颜洞看望你,你可知是为的什么?”
姽婳想了想道:“小仙不敢放肆,本也并无什么功劳,却得王母娘娘的圣恩,得到了奖赏。”
“此事是另一码事,先可放在一边。”
“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小仙愚钝,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除此之外王母娘娘还说了别的什么要紧的话。”
侍女神秘地一笑,问:“她可是和嫦娥仙姑提到了北斗孤尽?”
姽婳不可否认,那虽是王母和嫦娥说的悄悄话,可是谁都听见了王母说什么把孤尽赏赐给谁的话。这么一说,姽婳忽然明白侍女的意思了,她也大概猜到了诏书的内容,难不成这真的是一封赐婚的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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