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跳,像是要吃人。
郑瑞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无比的寒芒,但很快就消散了,嘴角勾起一缕无奈的苦笑,耷拉着脑袋,一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逆来顺受的模样。
身穿廉价西装的小包工头,将夹在臂弯里的黑色小包搁在桌上,再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土豆,朝郑瑞就砸了过去。
郑瑞下意识一偏脑袋,躲过了飞了的土豆。
这下,小包工头出离愤怒了,口沫横飞痛骂道:“你特么还敢躲,是不是不想干了?!”
说完,又抄起一个土豆,狠狠朝郑瑞砸过去。
郑瑞眼神犹豫了一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一颗土豆,硬生生砸在了郑瑞的额头。
郑瑞的额头上,瞬间红肿了一大片。
“滚!滚去跟老羊皮子板砖扛水泥!”
小包工头气吼吼的夹起黑色小皮包,气急败坏地走出了办公室兼厨房和食堂的彩钢瓦工棚,去和上面的大包工头汇报去了。
郑瑞伸手摸了摸额头,苦笑一声,看着面容黝黑,负责食堂伙食的水桶腰大妈,默默拾起地上两颗表皮破烂的土豆,放回桌上,歉意地对水桶腰大妈笑了笑。
大妈鄙夷地一笑,啐了一口,北方妇人多彪悍,最见不得小肚鸡肠,胆小如鼠的男人。
郑瑞也不恼,像庙里泥捏的佛像,没有一点火气,转身出了工棚,脱去身上的保安服,找专门负责搬砖扛水泥等吃力活儿的老羊皮子去了。
老羊皮子是典型的北方老汉,六十多岁,可他的容貌比实际年龄更老,一张晒黑的老脸,沟壑纵横,像七十多岁了。
老羊皮子年纪虽大,一把子力气,却不输年轻人,一次能搬三十块砖,顺带肩膀上还能再扛两袋水泥。
老羊皮子姓羊,他之所以能得这个绰号,除了姓氏之外,更因为他冬天老是裹着一件羊皮裘,年复一年,因而得名。
不过比老羊皮子身上那件,比《星光大道》上阿宝唱歌表演是穿的那件,不知道脏了多少倍,又黑又臭,还有一股子腥膻味儿。
老羊皮子的脾气很不好,别看老了,火气一点都没消退,暴躁的很,很多新来的都挨过他的打。
老羊皮子属于‘班组长’,手底下还有五个搬砖扛水泥,吃苦力饭碗的糙汉。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也可以称之为‘潜规则’,就连搬砖也不例外,这五个吃苦力饭的汉子,没人每月要将百分之十的收入,孝敬老羊皮子,如若不然,三天之内必然走人。
别看是最脏最累的体力活儿,挣钱却不少,比在工地上做‘小工’或者当保安做泥瓦工,收入都要高,就算淡季,也有六七千,最多的时候,月入两万都是有的,就因为这个,所以大伙儿也都忍了。
当然,这百分之十也不全是老羊皮子一个人贪了,他还要肉疼的拿出一部分,进贡给上面的监理等人。
他也是食物链中的一环,不过手底下五个搬砖糙汉,则是食物链的最低层了。
当郑瑞来‘搬砖组’报到时,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看上去憨憨傻傻,见了人就傻笑,身材也不算魁梧,连壮硕都达不到的家伙,肯定要挨老羊皮子的胖揍了。
可出人意外的是,这个叫郑瑞的,不但没挨骂挨打,还甚得老羊皮子的欢心,倒不是郑瑞善于察言观色,溜须拍马,这个三拳头打不出个闷屁来的家伙,一整天也说不满十句话,十足的闷葫芦。
老羊皮子之所以赏识他,只因为郑瑞一次搬的砖,比他还多五块,肩上还能再扛着三包水泥,比老羊皮子还多扛一包,再一口气跑上十层楼,下来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轻轻松松,没事人一样。
看着搬砖扛水泥,上楼又下楼,一趟趟爬楼梯搬运的郑瑞,老羊皮子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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