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转眼又五年过去了。
这五年,蓝烟有上千个夜晚做着关于太华山的梦。有三百多个夜晚梦到了莲衣,有三百多个夜晚梦到了季厘。
每个梦里都有宁封子。一个眼神犀利,心忧天下的赤发老者。
严肃的宁封子,愤怒的宁封子,痛苦的宁封子,悲伤的宁封子。就是没有快乐的宁封子。
蓝烟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是往昔经历的浓缩。
蓝烟越来越不安起来。
宁封子是她的师父,她的师父被人杀了,宁封子被谁杀了,是不是寒城?蓝烟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
蓝烟不敢问寒城,这事若是问了,她和寒城便到头了。
蓝烟不想和寒城分开。
蓝烟很明白,自己这样想,便已经判定了答案。
蓝烟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为了不影响寒城,她总是假装睡着了,待到夜半,披衣站在窗前,看着天一点一点的亮起来。
蓝烟的不安自然落在寒城的眼里,有几次,蓝烟转头看见寒城失神的看着自己。
自己和寒城原来都是装睡的人。
寒城什么也不说。
因为寒城不说,蓝烟才更不安。
蓝烟知道,寒城和她一样心思重重。
每晚,他们都会窒息缠绵,极尽疯狂,疯狂中满溢着不安。
很多次,他们都是大汗淋漓,又都是泪流满面。
没有人敢问,你怎么啦?都是伤心着自己的伤心,难过着自己的难过。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二个同床共枕,却是各怀心事。
但蓝烟知道,他们是因为很爱,所以很怕。
“君后,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倒是妍儿关心问。
君后受尽宠爱,却是越来越瘦,太奇怪了。君后常常眼神呆滞,对着一朵花能愣半天。
妍儿最近快被蓝风烦死了,天天粘着,但她的心一直在蓝烟身上。
“因为孩子的事。”蓝烟避重就轻。
妍儿点点头。
这个理由太充分了,一个君后生不出孩子,就和一个君上不懂得管理国家,和一只老母鸡不会下蛋,和一个侍女不会收拾屋子,是一样的。
“我哥什么都懂,说不定他能知道。”妍儿提议道。
蓝烟点头,雷泽懂鸟语,世上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向师父讨个主意。
蓝烟一直以来都在回避自己是谁的问题,回避太华山,回避宁封子,回避莲衣,回避季厘,跟他们名字相关的字,她都回避,她可以回避一时,却不能回避一辈子。
这样回避下去,蓝烟会崩溃的。
蓝烟也很想知道,寒城和她都非常努力的做事情,为什么还是做不出孩子。
她和寒城在一起都十年了,自己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命中注定她和寒城之间没有子嗣,待到曲终人散,桥归桥路归路,会切割得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有相爱过。
蓝烟不信,她和寒城这般有缘无分。
雷泽不亏是懂鸟语的家伙,居然料到蓝烟会来,早就坐在家里等了。
只是雷泽看蓝烟的目光有些闪烁,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蓝烟,画眉鸟告诉我,今天你会来,我还不信,没想到你果真来了。”雷泽笑得有些干,有些假。
蓝烟屋后有很多鸟,别的鸟都叽叽喳喳的,她屋后的鸟都安静的呆着,原来是接任务了。
这师父也太关注弟子了吧!
“师父,为了我,你花了不少鸟钱吧!”蓝烟盯着雷泽,目光凛冽。
雷泽和蓝烟亦师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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