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惚听着有谁在求救,一声一声地十分凄厉。只是因我尚处睡意,听着并不真切,一时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也未当真,朦朦胧胧再次深眠。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观音大士的金光刺的我睁不开眼。我只好转了视线,便清清楚楚瞧见底下立得端正的小和尚。
他微垂着头,看不清面色,但是身形却时有微颤,想必昨夜不曾休息好 。
我估摸着毛茸茸同他说了大祸之事,他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又或是因着洛安迎的缘故。
洛安迎。
是了,我忽然想起前几日曾听见新来的两个和尚嚼舌根,说是城南傅员外的小儿子瞧上了洛安迎,想迎她进门,但其父却不同意此事,说是洛安迎身子弱,是个无福之人。
因而让其小儿子断了这念想,只那小儿子却是个极固执的主,死活闹着要娶洛安迎。到底傅员外是最宠爱这小儿子的,耐不住日劝夜劝,最后也就同意了。
随后便遣了媒人去问洛家的意思,倒也没有传出洛安迎的态度如何,洛家想了一日,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我这里心思一通,终于明白小和尚这几日为何这般奇怪。也想通了洛安迎为何最近来得愈发勤,神情也愈发哀愁凄凉。
既然如此,又遇了此大祸,两人便一起走岂不最好。
我心中一叹,想我做了这等善事,为何心中却不欢喜。怪哉c怪哉!
我目光一转,见那角落已有了食物,但我此时无心食用。毛茸茸一直未出现,想来不是逗我。莫不是突然明白我极其愚笨,不愿带我走了?
想到这,我不禁叹口气。狐狸一族向来最聪慧,也极为自命不凡,瞧不起我这只又丑又懒的黑蜘蛛也是理所应当的。罢了c罢了。
我眯了眼,不带我走便罢。待我见着小和尚走了,我也不愿再待在这里浪费观音大士的香火。
对了,昨日毛茸茸说的它是在哪里修行来着?我一时头脑空白,只依稀记着是什么山来着。却是什么山?
门外是一张张或沉重或愉悦的脸,他们擦肩而过。有清风扬起他们的长发和衣袂。
我不知如何是好,日后该去哪里?
这一日正是十五,庙里备了几十桌素宴,绕着庙里围了个大圈,座无虚席。小和尚忙里忙外,我趴在横梁上大半日,只瞧见他匆匆来回走过几次。
我睁大了眼,说来也有些奇怪,自毛茸茸不见之后,小和尚有时看起我的神情竟像带着无奈与怜悯一般。而且送来的膳食越发丰盛起来,昨日我竟在吃食中瞧见了荤,我可劲被吓了一跳。小和尚是哪里寻到的这些东西。莫不是因着那“大祸”,心里清明起来,晓得做和尚无趣,便为还俗在做准备?
又或是因洛安迎将要嫁人,万念俱灰之下自暴自弃了?
我左想觉着奇怪,右想仍是奇怪。连带着怎么瞧小和尚都觉得奇怪得紧。况且洛安迎婚事将近,为何还不与她同走,难不成要与老住持今夜同走?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老住持那沉重的面孔,哪里能接受这种“世俗情爱”。
我这时才发现底下走过的和尚都换了新服,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不由得想起小和尚眸中的忧愁,一时又莫名烦闷起来,索性闭了眼不看。但耳边四周都是人群嘈杂的说话声,心中实在难以平静。更是烦闷!
我正愁闷之际,突然想起毛茸茸似乎没有与我说过那“大祸”是哪日将至。
若巧是今日该如何是好!
我有些慌了,若同小和尚说过便罢,若也没说,小和尚走迟了该如何!
我心里登时如同万只蝼蚁啃咬,难受至极。突然听得老住持的声音,只是模模糊糊的难以听清楚。也正是此时,脑中似乎感受到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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