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的人,也已经死了吧。”阿菀笑了,笑得无比空洞。
她是血腥宫闱中熏染出的妖花,冷血无情的怪物。
向来无悲无喜,不知自己要什么,只知自己怕什么,她最怕死,她要活着,无需他人疼惜怜爱,只要活着。
“我们是受高云风所托,来引导你的意识走出梦境。”暮湘道。
“高云风”她心中微微一颤,童年时种种往事历历在目。
高云风是鲜明的,而她的心满是淤泥,漆黑无光,心中唯一一处绚烂的色彩是柳少阳给予的,她在最懵懂的年纪遇见了那个霜冷的男孩,今后遇见再耀眼的人都不再觉得惊艳。
高云风是内心清澄自由之人,与她不同,他是耀眼的骄阳,展翅翱翔的鹰隼。
羡慕,向往,憧憬,甚至近乎于嫉妒。
她知道,高云风对她的情愫不是爱,正如她不爱高云风那般,此情无关风与月,只是知己难求。
只是那段童年的时光太过美好,意气张扬的少年,温婉恬静的少女,坐在青青茸草上,对着悠悠苍天谈笑,清风抚乱了他们的青丝,无数飞花迷离了他们的笑颜。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那座幽暗的深宫中,在人心妥测的皇家中,是多么难得的情谊。
高云风,错把年少时单纯美好的懵懂,夸张成了爱。
而她,对柳少阳的情愫是爱么?冷酷自私如她,怎会爱人呢?
她应是没有红尘心的冷漠之人啊,只是
记忆中那一池莲开得真是太美了,让世间无限美景都失去的颜色,成了她忘却不了梦魇。
“事先说好,你可不能过河拆桥,我不会将所看到一切说出去,你也别想害我。”暮湘直视这阿菀漆黑深沉的眼眸,笑道,“不过我也不怕,你纵是想害我性命,过几日也是无从下手了。”
暮湘向来不喜拐弯抹角,那般算计来算计去的,着实累人。
“好。”阿菀温婉一笑。
梦,总该醒的,她要继续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现在要麻烦夜黎公子吹奏一曲了。”暮湘对夜黎眨巴眨巴眼,他既跟来了,岂能只是作壁上观。
夜黎美目一转,似笑非笑道:“不幸辱命。”
暮湘与夜黎出了梦境,高云风正在琴案处抚琴,面色沉凝,曲意也幽幽如诉,一弦一柱尽是深沉的思念。
“你放心吧,她不久就会醒了。”暮湘笑着对他道。
高云风粲然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他在桌案上留下了一封信笺,便云淡风轻走了,只留下一个潇洒如风的背影。
来时潇洒,去时亦潇洒。
“你还不走?”暮湘问夜黎。
“你是在邀请我一起走么?”夜黎玩味道,那张比女人还艳丽的脸顿时风情万种。
“”
“戏也看完了,人也没事了,你还想留下来做什么?”夜黎挑眉问道。
“也是,走吧。”暮湘不得不妥协,诚如夜黎所言,她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阿菀醒来时,早已曲终人散,徒留她一人,空荡荡的殿内一片温凉,她看到了桌上留下的那信笺。
打开信笺,只是一句话:别久不成悲,后会无期,珍重。
阿菀心中叹然,是啊,人间别久不成悲。
高云风,这一生不会再相见了吧,珍重,务必珍重。
他要去仗剑江湖,逍遥快意,而她,则会在梁国度过她漫长无比的一生。
“今年的莲花要何时开呢”阿菀望着远处的一池碧波,喃喃道。
暮湘和夜黎一齐徒步在太子府的幽花廊。
“不懂,搞不懂,我实在不懂阿菀,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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