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冬青抱到床上，尹千红跪在床边，抚摸着他的羽毛。

    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她没有力气去隐藏情绪，干脆把脸埋在床单上。

    “千千。”

    尹千红哑着嗓子说：“刚才，谢谢你帮我讨回冬青。你流了太多血，元气大伤，应该好好休息。”

    “千千。”姒昀固执地这样喊她。

    尹千红不想去看他的脸。“不过，你总算安全了，等冬青醒过来——”

    “你后悔了，是吗？”姒昀打断她的话，“因为我，你重要的朋友变成这个样子。”

    “……也许吧。”

    “所以，你下定决心要抛弃我了，是吗？”

    “你已经安全了。”

    姒昀自嘲地笑了。“要是真有安全的那一天就好了。”

    尹千红想到他身上的一堆谜团。“可能你自身并不怎么想安宁度日吧。”

    姒昀沉默了。

    尹千红心上涌起一阵歉疚和后悔。“对不起，我完全不了解你的事，不该说这种话伤害你。”

    “……某种意义上，你说的大概也不算错吧。”

    尹千红想起，在破祠堂里他露出孩童般的纯真笑容，想起他为了救村民让冬青带他去见黑衣人，想起他阻止那个戴面具的人杀人，想起他醒过来后还记挂着冬青让人去找。

    是啊，他并不是坏人，不该冲他撒气的。

    她站起来，转身看他。他的脸色依旧惨白，不比之前在那艘船上见到的时候好多少。“你不觉得很痛吗？为什么总是这样勉强自己？”

    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姒昀温柔而寂寞的目光出现些微动摇。“千千，你太滥好人了，我不是那种值得你担心的男人。”

    “这些话，等你好了之后我们慢慢说。来，我扶你回房休息。”尹千红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姒昀偏头看着身边的她。“你是说，在我恢复之前，你都会留在我身边？”

    尹千红只是随口一说，但被他这么一问，却很难否决了。“……嗯，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再离开。”

    两人走到了门边，姒昀停下脚步。“那我宁愿永远这么痛着，不好也行。”

    尹千红轻轻蹙眉，感觉有点熟悉他的这种语气和眼神了。“你会好的。清风姑娘说，你大概要卧床五日。”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这不重要吧。”尹千红又开始觉得不自在了。

    “千千，在那间破屋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个问题想问你了。可后来想想，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心意，所以那个问题也不是很重要。”

    尹千红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问题，但已经本能地感觉到不妙。“不重要的问题，那就等你好了再讨论——”

    “千千，你有喜欢的男人了吗？”

    尹千红也不知道是该放开他，还是继续扶着他的胳膊。“有没有都不重要，跟你没关系啦。”

    姒昀转身正面她，抓住她准备松开的手。“你看不出来吗？”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打我的时候也是。”

    “你先放开我。”尹千红用力往回抽手，她缩着肩膀低头轻声说，“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类型。”

    “我不信。”

    “这是真的……我……我之前喜欢过的人，跟你完全不一样。”

    姒昀松开了她的手。

    尹千红松了口气，退后两步，有点后悔自己说了没必要的话。“不说这些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比我长得好看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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