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红并没有顺利离开。她被流火拦下了。

    流火说，尹千红同样可疑，除非她能当即解释清楚，不然，同样要请她前往东都与李姝文见面。

    尹千红无法解释。娄繁婆婆给的统一口径，之前就告诉过他，但他并不完全相信。而遇到姒昀后发生的一些事，涉及姒昀的秘密，同样不能说。姒昀的冷淡让她灰心丧气，一时没有气力与流火争辩，便顺从他的安排，与流火一行人出发前往东都。

    马车队赶路一天半，又到了傍晚，天降豪雨，流火决定提前落脚，一行人在沿途小镇中的一家客栈里留宿。

    流火与姒昀住在同一间客房。

    姒昀质问道：“流火护卫，我向你证明过了吧——我已经获得秦舵主的能力，闻人理事也将分舵灰印移交给了我。我现在已经是春江城分舵的舵主，只缺了一个继任仪式。你强行带我前往东都，已经很失礼，为什么还要挟持在下的恩人一同前去？尹姑娘乃世外青莲，我们都不该把她拖进混沌复杂的生意场。”

    “吴老板，你很聪明，应该能看出来，我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粗人。粗人做事，难免鲁莽无礼，还请你多担待一些。再说了，我也没把尹姑娘怎么样。之前听尹姑娘说，她家中长辈让她走出深山，到外面的世界见见世面。那我邀请她去东都看看，也没什么问题吧？”

    “邀请？尹姑娘并不是自愿的吧？”

    流火挑眉笑笑。“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会称心如意，这对每个人来说都一样。这件事，不是尹姑娘主动提的，但我提了她也没反对。”

    “够了。”姒昀从桌边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去哪儿，吴老板？”

    “我要跟尹姑娘谈谈。你想旁听吗？”

    流火似笑非笑地说：“吴老板愿意让我旁听吗？”

    姒昀冷脸看他。

    “别动气啊。”流火懒洋洋地摊手，“你随便找她商量，反正结果都一样。”

    姒昀沿着回廊走到尹千红的房间外，门外并没有人看守。他抬手敲了两下门。

    雨声极大，几乎掩盖了敲门声。

    姒昀就那么站着，低头望着细小的门缝。

    尹千红打开了门。她看了他一眼，沉默着垂下眼帘，转身回到房间里。

    姒昀走进房间，把门闩搭上。“冬青在这附近吗？”

    尹千红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顿了顿才说：“在。”

    “那就好。”姒昀走到朝向客栈外的窗户前，打开窗子。凉风和着冷雨，像倒豆子一样砸进房间，打湿了他的脸。“我还有办法。等到深夜寅时，我让胧云制造出骚动，吸引那些守卫的注意。你听到响动后，马上让冬青带你离开，就从这扇窗户。今夜，要委屈你淋一场大雨了。”

    “你之前不是说一切顺利吗？为什么现在又说的像在逃命？”

    姒昀被问住了，想了一会儿才说：“我的事的确很顺利，但你需要逃命——从我身边逃走。”

    尹千红摇头说：“你骗我。”

    “我说的话，你应该都听懂了吧？那就这样，我去安排。”

    “姒昀！等一下！”尹千红大声叫住他。“姒昀，养我做门客吧。我下山历练，却没什么本领，无以谋生。而你，正需要我的一点长处。我来当你的门客，你付给我酬劳，我为你提供帮助，这样一来，你不亏欠我，我也不亏欠你，我们就是彼此需要的对等关系了。”

    “门客？”

    “是啊。这就和你店里雇用的许多茶师、伙计差不多。”

    姒昀紧皱的眉头被一股浓郁的悲伤扰乱，哑声说：“别说傻话。照我说的做。”

    说完，他走去门边抽开门闩。

    “姒昀！”尹千红跑上去，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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