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角龙就游过了半里之地,缓缓停泊在帆船边,船上的水工们见莘晏回来,纷纷抬起头向他们望去。
莘晏先将莘窈扶上了船,自己则挟着昏迷的秦幼清跳上了船,然后转身轻轻摸了摸角龙的脑袋,它温驯地低吟了一声,身躯一拱,缓缓钻进了海里。
莘窈站在船边,发现今夜这条船上的水手比上次多了不少,他们大多虎背熊腰,挚友零星几个看上去较为斯文,一个是大夫,一个是管帐的,还有一个就是她上次见过的白衣公子,腰悬银剑,长身如玉,默默地立在一边。
少年将船上的人扫视了一圈,高声道,“秦家二小姐已经救到手了,大家各就各位,摆好阵势,准备出发!”
他将秦幼清交给了船上的大夫,转头低声对莘窈道,“姐姐,你先跟这位大夫去舱室避一避,我得空就来找你。”
“好。”莘窈点了点头,她没有多问一句话,立即随那大夫往底舱走去。
原本闲闲立在云车边的白衣公子见他们二人分散,马上迈开脚步向莘晏走去,他笑吟吟地走到少年身边,“你竟然把她也带来了。”
“是啊,让你失望了。”他望着莘窈离开的方向,没有看他。
“你不会想要一直带着她出海吧?”
“总比把她留在岸上,让龙公子你惦记得好。”
“你放心,我不会惦记她,”白衣公子笑道,“不过,你留她在船上能干什么?跳舞给水手们看?”
此时莘窈离他们数步远,隐约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她不安地回头看了莘晏一眼,少年冲她微微一笑,她不禁沉吟起来,但脚步没停,依然随那大夫往舱室走去。
等她走远了,他收起微笑,回头盯着那白衣人,“你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哦?是吗?”他故作惊讶。
“你希望她怎样?”
“我希望她活得漂漂亮亮的,亲眼看见弟弟凯旋而归。”
“啊龙公子真是心善,我还以为你想让她生出自卑心来,灰溜溜地一个人回到岸上,继续当她的舞女。万一我哪天不按你的计划行事,你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抓起来,逼我就范。”
白衣人笑了起来,“将她留在船上,岂不是更好抓?”
“不,有我在,一定不好抓,而且你怕我为她分心,办起事来不再像以往那么利索。”
白衣公子没有否认,反倒是颔首微笑,“莘小公子,你还年轻,何苦早早为了一个女人断送前程?只要你全力配合我的计划,将来大有可为。”
少年听着他的话,渐渐舒展容颜,露出微笑来。
不管他在寻思什么,莘晏笑起来的模样总是格外纯净美好。
“与龙公子相比,我的年纪确实太小了,”少年笑道,“你今年多少岁了?五十?六十?还是七十?就算你是个老人家,从前也曾年轻过,年轻人一旦冲动起来总是不顾后果的,我也一样。”
“所以呢?”
“所以你若再拿我姐姐,拿莘家的旧事威胁我,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你不怕我杀了她?”
“你杀了她,我就杀了你,然后再自杀,到了阴间,我和她照样团团圆圆的,你却还是孤家寡人。”他笑眯眯地说着,随即从背后抽出了长柄斧,“劳烦龙公子递我一把锉刀,我的斧头钝了,急需打磨,一会儿还有场硬仗要用它。”
*
莘窈随着大夫走进了一间宽敞的舱室内,秦幼清被安置到一张整洁的床榻上,大夫替她把了脉,说她只是惊吓过度,昏迷未醒罢了,躺一会儿便好。
莘窈见这大夫生得文气,说起话来态度也和蔼,心下稍安,起身向他施了礼道了谢。
待他离去后,莘窈一个人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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