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谷中靠水潭那边,早就支起了一排帐篷,帐篷内外灯火通明,一些民伕里里外地忙个不停
曹力急忙奔去,离得尚远就大喊。
“快来几个郎中,给俺兄弟看看,别真死了”
几名民伕奔来,把羊群接了过去,七手八脚地往帐篷里抬,有人则急着去请郎中
“曹力,你个狗不啃的东西,把我家羊群拐带哪去了?”
曹力刚准备往帐篷里钻,一听骂声,眼睛立时大亮。
“蝎子叔活过来了”
回头一看,果然见蝎子叔被一名民伕扶着急行而来。
蝎子叔发须凌乱,身上裹伤的麻布已经撕开,长的短的披在身上,被风吹得向后飘去,活脱脱壁画上“飞天”的模样,清新脱俗,仙风道骨,看得曹力有些发愣
蝎子叔急了,快步上前一把将曹力拎了过来。
“说,我儿子在哪儿!”
曹力急切间不及答话,向帐篷里一指
“砰”的一声曹力被摔出去老远,蝎子叔闪电般冲进了帐篷
只见儿子羊群浑身是血,昏倒在帐篷里,稚嫩的脸庞皱着眉,蝎子叔睚眦欲裂。
“快叫郎中”
曹力爬起来钻进帐篷。
“叔,羊群没事,他身上的血是蛮子溅上来的”
看到蝎子叔狐疑的表情,曹力又忙道:“真的,他就是睡着了”
蝎子叔跪在地上,在羊群身上左摸摸,右摸摸,最后又扒开裤子看了看,确定没少什么零件,这才放下心来
“你个狗不啃的东西,他没事你喊郎中干嘛?想吓死老子”
说罢一屁股坐在地上,犹是惊吓未定
曹力嘿嘿直笑。
“俺这不是以防万一吗!您老消消气儿”
“前面怎么样了?咱镇威军又死伤不少吧?”
蝎子叔目光暗了下来。
曹力唉地叹了一声,盘腿坐了下来
蝎子叔心里又是一揪紧,眼睛死死盯着曹力。
就听曹力接着说,“您儿子就是个妖孽,灭杀四万赤狼军和三万重甲军,咱们也就伤亡几百,和蛮子比起来不算事儿”
蝎子叔大怒,“没事你他妈叹什么气!你想活活吓死我,是不是?”
曹力一脸茫然,“我不是想跟您慢慢说吗,怎么又成我吓你了”
蝎子叔无奈,“说吧,别给老子掉书包,也别再叹气”
于是,曹力从蝎子叔重伤后的战事说起,虽说得不够形象,但也讲得颇为详尽,把蝎子叔听得脸色精彩不已,镇威军的浴血拼杀,儿子的智计百出,敌军的惨烈,一一呈现在自己眼前
蝎子叔时而热血偾张,时而黯然神伤,如同亲历战事,不容易啊,真正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蝎子叔看向儿子的眼神也变了,这还是那个一身痞子气,诗书不愿读的儿子吗?以后还能叫我爹吗?以后当了大官,岂不是要我跪他?
好在这小子打不过我,老子看不顺眼照揍不误!
蝎子叔找到平衡,气也顺了,再次大骂。
“曹力,你他妈这个当哥的,就光看着羊群在那玩命,也不帮把手”
曹力知道蝎子叔高兴了。
乐呵呵道:“俺倒是想帮他,可到了地方,重甲军都没了,还打谁去?只能背他回来睡觉了,哈哈”
蝎子叔也笑得舒坦,“滚蛋吧!谷里还那么多事呢,邱义一个人忙不过来”
“好嘞,俺这就走”
曹力如蒙大赦,起身要走,又被叫住。
蝎子叔想了想,“明日天放亮了,就把罗蜴军埋了吧,两国交战打死打活的,当兵的也都不是什么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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