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左江走出房门时,南与归正坐在别院内给小狐狸梳毛。
小狐狸是只胖胖乎乎的雪狐,大尾巴蓬蓬松松比身子长了一半有余,正围着盖在身上,躺在南与归怀里,闭着眼打小呼噜,尖尖面颊侧的胡须跟着呼吸节奏一颤一颤。
南与归今日换了身青衣,上绣着锦鲤莲池,一头青丝解了白玉簪子的束缚倾泻而下,配上一身清冷淡漠的气质,说不出的好看。
修长白暂的手指轻抚着雪狐背脊,白嫩指缝间露出细软毛发,南与归轻笑着,微薄的唇角轻勾花左江猛然低头一把捂住鼻子,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流下鼻血。
这时,他就见头顶上似乎飞来一物,看形状不大,连忙伸手去接,身子还踉跄的向后退了半步。接住一瞧——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忙了一夜,早已饿极了的花左江赶紧将包子塞入口中,嚼了几口,才向着包子飞来的方向看去。
换了一袭月牙衣的擎苍懒洋洋环抱着双手倚靠在歪脖子树上。
那颗歪脖子树离南与归不远不近,却能最好的俯视他的一举一动。身侧摆着一盘点心,上面随意摆放着几个包子。
花左江去望擎苍时,擎苍正从南与归身上移开眼。
他向着门扉外的花左江招招手,随即又扔了几个包子下去。
见花左江叼着包子啃得开心,擎苍笑眯眯的伸出手指勾住他视线,先是向着树下的南与归指了指,又朝着自己点了点。随后,歪头冲他笑得露出一口尖锐虎牙,无声吐出几个字。
——我的。
——不准看。
“咳咳咳咳”
南与归抬头就见花左江被包子呛住,肉沫喷得全身皆是。
南与归素来喜整洁,当下皱眉,又担心把怀里的小狐狸吵醒,手继续轻抚着,轻声道,“有失礼仪。”
花左江有苦难言——擎苍还在树上歪头瞧着他,正试图用手里的青罗扇去勾南与归的发丝。
勾住了,就执起置于唇瓣上亲吻,得意洋洋的向他示威主权,仪态特别疙气,神情特别流氓。
南与归瞥了他一眼,将发丝夺回。
小狐狸被惊醒,从南与归腿上站起,伸出两只爪子躬着身,伸了个大懒腰,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晃悠晃悠着,好看得花左江的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往上粘,“这是谁家养的狐狸崽?”
“楼峰主送与花大哥的。”南与归捏着小狐狸粉嫩嫩的爪垫,神情意外的柔软。自从幼年时有了大猫后,他就对毛绒绒的动物十分喜爱,一见就露出笑意。
说来也巧,这小狐狸谁也不亲近,唯独对南与归亲近异常,仰着小脑袋乖乖被挠着下巴,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好不惬意。
“送给师尊?为何?”花左江将背后的房门重新关上,向着南与归走来,在三步之遥时被制止了。南与归瞧着他那一身脏衣服是万般嫌弃,扭过脸皱眉道,“去换身衣服。”
“哦。”花左江听话的跑出院子,南与归估计着他是跑回弟子居住的院子找衣服去了。
没过多时,果然见花左江穿着不知是哪位师兄的衣服,下摆长了半尺有余,被卷到合身的位置绑了个兔子结。他小跑上前,还未张口,肚子便响出一阵叽咕声。
“边走边说。”花左江的脸红得像是他怀里狐狸崽的红眼珠子,南与归心中好笑,抱着小狐狸示意花左江跟在他身侧。擎苍随在身后,看着南与归将昨晚发生的事悉数讲述。
花左江一惊,嘴张得可以塞下一整颗鸡蛋,“楼大哥独自一人杀完整幅画的凶兽。”
说完他就觉得不对,一幅画可以塞下多少野兽,充其量也就十来只。不过他转念一想,画妖拿出的画轴非比寻常,兴许还会多几十头。
“一千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