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袭红衣喜袍,色如秋霜,丰神俊朗,轻笑间虎牙泛着寒光,隐隐散出一缕邪气。他一歪头,身后传出叮铃声,清脆悦耳,红绸拴着的发尾小辫于白雾间若隐若现。
——正是擎苍。
安曲懿先前未曾见过他,盖因此次弄瑶节来南山的人皆是玄苍九峰的弟子,且问剑峰的弟子们自诩“护花使者”,纷纷提剑守在南山山下,没放进半个不相干的人。弟子们皆身着玄苍白衣与九峰相衬的轻纱,还从未有人穿喜袍上台。
不光安曲懿有此困惑,围观的众弟子亦是满头雾水,此人单就这张脸就称得上引人瞩目,只要见过必然不会忘记。反观长廊另一侧,南与归一众正对着台上之人目瞪口呆。
擎苍见众人皆盯着他看,并未胆怯,反倒颇有些自鸣得意,心情甚好的摇着玉扇,两片薄唇上翘,透着淡淡粉色,掺杂笑意重复道,“不知今儿小生可有幸与尊者一战?”
他的话音一落,两侧的人群沉寂一瞬,随即“哗”的一声,炸了。众人可算瞧出此人目的,他似乎不光是想比擂台,甚至想单挑寒元尊者。一时间群情激涌。
“呀这人好生胆大,竟然敢挑衅尊者,他到底是何方来的?”
“呀呀呀呀真男人!我也想上去挑战尊者!”
“这人真心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南与归默默的看着对侧的弟子从一开始的诧异到接受,再到众说纷纭,最后一致统一为一句话,刺穿弄瑶台重重白雾响彻天穹,久久绕梁不散。
“神武寒元!万象尊者!绝代风华,举世无双!呀!尊者一定要赢呀呀呀呀!!!”
南与归:“”
南与归:不是很想懂你们玄苍九峰的人。
瑶儿黏在他身侧望着台上对峙的二人,擎苍瞧见她举起手挥了挥,见南与归也望着自己讨好的张扬出一个笑脸。南与归挑眉,戳了戳瑶儿的软绵的脸颊,在她疑惑抬头对视时问道,“你说的红衣人是他?”
瑶儿笑眯眯点头。
南与归一扶额,呢喃道,“糟了”
他身后的一行人总算回过神来,花左江当即蹦了起来,手指指着莲池,嘴里嚷嚷道,“擎苍大哥?!他怎的上去了?”
慕容冲对擎苍最深的印象就是旁观他一路跪着碗莲赶马车,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他总觉得此人与岸上南山冷冷清清的宗主似乎关系斐然,脑袋里不禁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莫不是想娶不可能吧,两个都是男人”
南与汐在他身侧听到了这番话,连忙拽紧自家二哥的长袖,两眼泪汪汪的抬头,可怜兮兮道,“二哥又被抢走了”
管华也上前一步,拽住南与归的衣角,寒着脸叫道,“宗主。”
花梳玉看着一群率先自乱阵脚的小的们,做了一个扶额的动作,朝着南与归摇头苦笑道,“梓忻,你可知擎苍小兄弟为何要上去?”
“不知。”南与归安抚性的摸着自家三弟的毛茸茸的头顶,淡然道,“我甚至不知他为何会来。”
二人间似乎有些误会,花梳玉笑道,“你猜猜看,他为谁而来?”
南与归凝视莲池中的那人。他似乎与几日前分别时不一样,双眸如墨似漆,宛如黑云晕染而成,又如青山重水凝固一瞳之内。他的薄唇如同轻笔勾勒,唇角仍笑着,带着一缕戏谑与不正经,却比往日多了一份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想了想,抬首望着莲池的方向。
花梳玉掩嘴轻笑道,“他为一人而来。”
见南与归缄默不语,他接着道,“为了那人,他能站在世间最危险的位置上,亦能所向披靡。你说我不会被辜负,不曾想,你也是不曾被辜负的一人。若你还是不信他,不如睁眼看看,他会选择以怎样的姿态与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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