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钧天皇城中,各宫各院已是华灯初上。
“殿下,徐贵君前来请安。”启泰殿中刚刚挂上鎏金宫灯,宫侍荣沁便进殿来回禀道。
魏后放下手中的书册,淡淡道:“他怎么来了,陛下不是免了他的晨昏定省吗?”
“徐贵君说礼不可废。”荣沁低头答道。
魏后一笑:“他倒是有心了,让他进来吧。”
“臣侍参见皇后殿下,愿殿下福泰安宁。”徐贵君缓身下拜。
“起来吧,赐座。”魏后虚扶示意。
徐贵君依言坐下,魏后问道:“你身子近来如何?”
“托皇后殿下的福,一切安好。”徐贵君恭敬答道。
“陛下看重你,你更要养好身子,平安诞下皇嗣才好。”魏后用杯盖轻轻拨动茶盏中的茶叶,语气听不出喜乐。
“谢皇后殿下关怀。”徐贵君道了谢,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魏后。
魏后抿了一口茶,道:“贵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徐贵君微微颔首,“虽说陛下待臣侍也算看重,却不过因为臣侍是太子府时就跟着陛下的。如今宫里新人辈出,臣侍也不过是昨日光景罢了。”
魏后闻言已知晓他意,心中好笑,只是并不言明,只等着他的下文。
徐贵君见魏后并未发话,抿了抿唇,只得直言道:“如今那才人云氏,不过进宫数月,就被陛下封为昭仪,夜夜留宿,专宠于内,臣侍以为,这未免太过了些。”
“呵,”魏后轻笑一声:“云氏是江南织造府的嫡子,云家虽原是商贾,但如今却是陛下新提拔的地方官员,那云氏又年轻貌美,陛下贪一时新鲜也是有的,你既然已经贵为贵君,他不过一个小小昭仪,你又何必担忧呢?”
“臣侍不才,奉旨协助皇后殿下处理后宫之事。后宫诸人近来常有抱怨之词,故而臣侍想请殿下出面,劝陛下要雨露均沾才好。”
魏后轻轻摇了摇头,仔细打量眼前之人,这么些年过去,徐皎依旧是美艳动人。想到当年他和徐皎一起嫁入太子府,公子蠡对他迷恋不已。继位之后,徐皎之父连升三级,自己亦被封为宫中唯一的贵君,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而如今,竟也要想尽办法留得圣心,不得不说,还真是讽刺。
“就算本宫说了,怕也是无济于事,就像当年的你一样。”魏后唇边挂着浅淡的笑容,“能留住陛下的时候,谁又不使尽浑身解数呢?”
徐皎低下了头:“臣侍当年不懂事,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魏后与今上成亲多年,虽然今上并不是多喜爱他,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今上对他颇为尊重。加之魏家还有位太后坐阵,魏相在朝中也是股肱之臣,故而魏后的中宫之位相当稳固。自己当年满腔热忱进了宫,却发现但凭自己有多少聪明才智,却没有办法将爱人的心永远拴住。更何况自己所爱之人是天下之主,坐拥三宫六院,能分给自己的恩爱又有多少?
魏后其实也并不讨厌徐皎,虽是当年盛宠之时骄纵了些,但也是懂得分寸之人,故而与他相安无事罢了。
“你不用多想,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若是诞下皇子,又何愁地位不稳?”魏后淡淡道。
徐皎抚了抚小腹,终是起身退出了永泰宫。
荣沁换了一簇新发的桃枝进来,笑道:“殿下看看,这桃花开的真好。”
魏后起身,嗅了嗅含苞待放的春桃,幽幽道:“又是插桃枝的季节了。”
荣沁在椅子上放了一个靠枕,方便他枕着赏花,一边说着:“近年来,这徐贵君的性子愈发好了,想当年他得势的模样,奴侍还历历在目呢。”
魏后看着这鲜妍的桃花,微微一笑:“徐贵君是个有福气的,虽说圣宠不及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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