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刮起了大风,吹得窗户纸沙沙作响。我拿起锦绣姑姑的吊坠看了又看,想来这是那箱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吧,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想烧掉什么?
正思忖着,瞥见香草正好从门外走进来,抖了抖肩上的柳絮,抱怨道:“唉!又刮风了,只道是北方春天的风大,不想南方的也不小,还有这满天飞舞的柳絮,比起北边也不差了。”
“没想到这宫里也这么大的风。”我附和道。
“依我说呀,这宫里的风从来就没停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香草毫不客气地说。
我听着这话里明显有话,就说道:“小蹄子又发什么痴呢?什么风不风的?你是不是又打听到什么了?”
香草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道:“刚才听如意说,青云带着太医从锦绣姑姑那出来了。”
如意,就是当年月娘那里的如意,依着熊熙的意思,如意现在归了我,倒也不错,手脚麻利,腿脚利索,帮我打听了不少事情。这不,刚从净月庵回来,我就派她去跟锦绣姑姑约个时间,好送坠子过去。不想姑姑却病了,而且看样子是旧病复发,谁也见不了,只是太夫人那边着专人伺候着。
“锦绣姑姑的病怎么样了?”我问香草。
“好多了,听如意说已经可以下地了,估计再养个几日就可以见我们了。”香草说。
“这就好,这坠子在这儿也放了很多天了。”我说。
“是啊,到时候我们把这劳什子坠子还回去,才懒得掺和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香草继而又补充说,“依我说,您派人送去就好,何必亲自跑,没得被小人惦记。”
“那怎么行,答应了师太的,总归要亲手交给姑姑,不然也太对不住了。”我说。
“就您心眼实诚!”香草埋怨我道。
“那我要不实诚,有你的好呗?”我笑着说道。
“是,没我的好!”香草笑了笑说。
又过了几日,如意回来说,锦绣已经完全好透了,可以去拜访了。
我琢磨着,这好透了,是指完全恢复心智了呢,还是说只是身体好了,精神状态还是照旧?
“自是身体好了,那疯痴之症是还在的。”如意如实答道。
也是,要求不能太高,身体好了就算好了。既是如此,那捡日子不如撞日子,就今日去吧,把那金坠子还了,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于是,我带着香草并如意几个丫头,就往那梅园里去了。
到了门口,轻轻敲了几下房门,没人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足足敲了五六下,才从屋里传出一个慵懒声音问道:“谁呀?”
“是我,姑姑,我来看您了。”我在门外说道。
“心儿?”屋里的人问道。
她又把我错当成诺心了。我明知这是个错误,可又不好反驳她,而且以我前几次的经验来看,反驳是没有用的,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便只好将错就错,违心的答道:“是!”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里传来走动的声音。
很快,门咧开了一条缝,锦绣从里面探出了脑袋。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宫女,不放心的问道:“你还带了人来?”
“几个丫头而已。”我说。
“让她们在门外等着,你一个人进来!”锦绣毫不客气地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我有些犹豫,不是不放心她,而是觉得把丫头们单独晾在外面不好,可是又没有办法违逆她,只好顺着她说:“好吧!”
这下轮到香草担心了,一把抓住我的衣袖,摇摇头,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意思是说,锦绣神志不清,还是不要单独接触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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