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惊鸿几番话听得太子侧妃王氏整个人都都不太好。
夜色初起,南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成眠。
今夜的惊鸿就躺在暖阁里。
等到月上柳梢,她依旧在那里。
长臻在外面问了两三回,丫鬟们噤若寒蝉,半句不敢多言。
所以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进来了。
一进来,就见到看上去很穿着庄重的南惊鸿,此时正半躺在美人榻上,垂下眸子在。
他想到无论夜色多晚,好像南颂一直也就是这幅样子在,在等待自己。
他心里多了一份感动,可却又在白日里听说这东苑出了事情,淮阴郡主大张旗鼓的来了。
他原本心里对南颂的那一丝细微的不满在这一刻全然消失。
“殿下?何事出神?可是因为我阿姐?”
眼前的小娘子似乎还带着一些挑剔的开口。
长臻这才慌了神的作揖开口。
“见过二妹。”
与南颂成婚之后,他一直都跟南颂一样的叫南家的人。
他此时看到南惊鸿幽幽的双眸里,居然有了一丝恐慌。
“呵,太孙殿下居然这样称呼我,惊鸿觉得不胜荣幸呢?”
里间的南颂就搬了个椅子坐在了门外,听着暖阁里的动静,南惊鸿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任凭阿姐再怎么心疼,今天这番警告,还是该有的。
“二妹这是说的哪里话?阿颂是哪里不舒服?”
“阿姐自幼就很善良,又从未遭遇过什么阴谋算计,所以天真极了,如今入了皇家庭院,不是因为天子恩赐,是因为祖父母觉得太孙殿下是个可以托付之人。”
南惊鸿起身,便是坐在那美人榻上,也气势迫人。
那一张和离书被放在桌上。
“如今殿下自家后院都护不住,怎堪为大华太孙,阿姐素来体健,原本可望为大华延绵皇嗣,如今皆拜君所赐,体弱阴虚,两年不能有孩子。如今和离书在这,殿下签了字,我南园带回阿姐,从此两不相干,各自安好。圣人怪罪,亦有南园担着。”
长臻上去拿了那和离书,见到和离书上南颂的字,南颂的字温婉拘谨,有温大家之风,是她的字,他忍不住有些不舒服,感觉心脏里有什么刹那间就要崩裂了。
他抓了那和离书撕裂。
“不可能,好端端的阿颂怎么会要和离呢?究竟是谁害了阿颂,孤不相信,孤不相信阿颂要离开我。”
种种悲愤在这一刹那充斥着心脏。
他想到自己孤独了很多年,什么都是按照皇太孙的标准去做的,从来没有自己的性格和爱好,他直到大婚,阿颂来到他的身边,哪怕只是听听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也觉得快活。
生活还那么单调,但终究有了一丝归宿。
他可以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孤独的皇太孙,可是始终有一个女人全然的心里都是他。
他不想要别的,只想要这样一份安宁,目框欲裂,他瞪着南惊鸿。
“阿颂受伤了,我以后会保护好她的,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呢?”
“带走?不,殿下,您误会了。阿姐爱您,因为她从一而终,把您当做她的夫,她的君。可是您呢?您把我阿姐当什么了?”
南惊鸿起身,撑着桌子,扫了一眼满地碎纸,笑了笑。
“殿下,您把我阿姐南颂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你忽略她的聪智,忽略她的谋略,忽略她的敏感,你把她当做一个高贵的花瓶摆在那里,当做你寂寞的时候排遣的器物,是嘛?”
一句句一个个字就像是摆在面前的利刃,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熊熊烈焰刹那间席卷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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