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配合行动,第二天沐慈跟明诚在走廊碰见时,打招呼也感觉熟稔不少。
明诚随口问道:“今晚是除夕夜,沐处长有什么安排?”
沐慈摇摇头:“哪有什么安排最近忙了点,今晚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早些歇下吧。”
听她这么说,明诚也猜到,日军八·九成就是仍限制她跟家人见面。
看了看她消瘦苍白的脸颊,明诚皱起了眉:“沐处长的确该好好休息,但今晚鞭炮声恐怕闹得很,想入睡可能很难。”
沐慈不在意地笑笑:“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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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明楼的办公室,明诚反手锁上门。明楼批阅文件的笔尖顿住,抬头看他:“怎么了?”
明诚掩唇轻咳一声:“明台那边应该得手了吧。”
明楼奇怪地打量了他两眼:“你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
被他戳破,明诚摸摸脖子:“呃沐慈说她今晚没安排。”
明楼搁下笔,双手交叠:“所以?”
明诚道:“她一个女孩子,除夕团圆时候也不能和家人相聚,未免也太可怜了些。”他边说着边瞄明楼的神情变化,见他仍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明诚不由有些泄气,“大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明楼有些好笑:“你什么时候像大姐一样热衷于当媒人了?”
明诚没有遮掩自己想要撮合他跟沐慈的意向。就像大姐担心的那样,明楼身负传承明家香火的重任,如今也已到而立之年,却仍只跟汪曼春有纠缠。但汪曼春又是万万不可能嫁入明家的——
不管是上一辈的仇怨,还是她自身的思想理念,她都不适合。
明楼走到窗边,叹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冬日和煦的日光笼上他的脸,他放目远眺,似乎想要看到乔木掩映后的那栋小洋房。
“等日军情报编码解出来后,我会派人夜袭沐宅,将沐家人解救出来。到时候再将他们一家连夜送离上海。”
明诚沉声说道:“送离上海,又往哪里去?到重庆延安后方去,可能是出了龙潭又入虎穴。到海外去,看似自由了,但不管是哪边的人都不会放弃去争取一个无从属的密码学家。”
他走到明楼身边,像他一样往远处眺望,“在这样的世道,哪有真正安全的地方,又哪有人能独善其身?”
明楼垂下眼眸:“我会跟她好好谈谈。”
明诚问:“然后呢?”
然后?
明楼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神却是明明灭灭:“她是个聪慧的人,我相信,也尊重她做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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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慈拉开窗帘,看着烟花和万家灯火将上海的夜空染得绚丽。
她默默叹了一口气。
当真被明诚给说中了,外面是冲天的热闹,她又哪里可能睡得着?这个除夕夜恐怕是漫长又难熬的很。
既然睡不着,就干脆找点事来做吧。沐慈拿出从档案室整理得来的资料,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在昏黄的台灯下演算了起来。
她正聚精会神,不期然却被十二点整响起的密密麻麻的鞭炮声吓了一跳,笔尖一颤,稿纸上就晕开一块污点。
不过这鞭炮声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
沐慈起身走到床前,将包装精致的小礼盒拆开。
这是下班时护送她回来的警卫转交给她的,那个警卫还再三叮嘱要到十二点才能拆开。警卫是明楼派给她的,要猜出这礼物是谁送的,着实不难。
沐慈将打开的盒盖放至身侧,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红包。沐慈不由露出笑容,将红包拿在手里,那火红的颜色似乎能将人烫得心里一暖。
明长官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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