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割开了瑞蕙脖颈上纤嫩的肌肤，血一滴滴落在剑上，泅开一朵一朵怒放的红梅。

    瑞蕙依旧昂着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慕予，无半分濒临死亡的惧意。

    “你赢了。”她的嘴角竟带着笑意。

    慕予开始认真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将军，“他”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傲气，面容清秀，精致的银色铠甲包裹着瘦小的身躯，却自成一股傲视众人的气势。

    特别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倔强，隐隐地与一个人相似。

    眼睛，相似。

    他出神了，在两军阵前。剑不自觉地有些远离了“他”的脖颈。

    瑞蕙嘴角微微上钩，趁机挥动她的红缨长枪，挑开了慕予的寒光剑，枪头直刺入他的胸膛。

    慕予反应过来时，红缨长枪已刺入自己的血肉，他只是眉头微皱。右手狠狠握住枪身向外推出，丝毫不觉皮肉裂痛，血在他的铠甲上染出一大片殷红，触目惊心。

    瑞蕙不由惊讶，他，竟不怕痛的么？

    还来不及多想，慕予将她连人带枪摔下马。

    瑞蕙被摔得懵了，喉腔里咳出一口血。吃痛怒道：“你！”

    慕予不欲理会“他”，一剑刺来。

    瑞蕙忙翻身闪躲，却不料，剑锋割开了她束发的冠带。

    刹那间，乌发如瀑散开，在风中飞舞。

    这一刻，瑞蕙只觉自己狼狈不堪。她是北疆的嫡公主，一柄红缨长枪使得出神入化，何曾被人挑下马过？更何况是在两军阵前，败露了自己的女儿身份。

    略有血迹顺着瑞蕙的嘴角往下流，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凄美之意。人人都说她是北疆最美的女子，是落入凡尘的仙子，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对她动心的。

    然而，她失算了。

    慕予的眼神里，除了几分对她是女儿身的诧异，再无其他，更别说一丝一毫的惊艳。

    瑞蕙心里有些失落，她最大的资本便是容貌和身份。如今，有一个男子对她不屑一顾。可她，竟然生出了几分欢喜。他，终究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瑞蕙不由心动了，她觉着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令她心动。

    “你输了。”慕予淡淡道，“今日我放你一马，不过玉春城我是势在必得。”他收回手中的剑，寒光剑回鞘，又扬起阵阵烟尘。

    “我输了，但玉春城不会输。”瑞蕙含笑看着他，心里隐隐有几分期待。

    慕予只是一笑，这笑也是淡淡的，清风一样，消逝在白云里。道：“三日，必破玉春。”

    “拭目以待。”

    瑞蕙拾起身旁掉落的红缨长枪，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回城。

    她以为他不爱美色，殊不知，他的心里已经住下了一个最美的女子，再容不下旁人。

    三日后，玉春城破。

    慕予再次将寒光剑架在瑞蕙的脖颈。

    她只是笑着说：“败在你手里，我心悦诚服。”

    “我不杀你。”慕予收回剑，“因你是北疆的公主。”

    瑞蕙的心里涌出一丝少女的娇羞喜意，她以为他对她也是存着几分情意的，却被后面那句“因你是北疆的公主”凉透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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