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予，你究竟在看着谁？”瑞蕙冷冷一声，将慕予从回忆里拖回现实，他明明在看着她，却仿佛透过她的眼睛看着另一个人，瑞蕙只觉屈辱不堪，冷意由脚底而起直透心房。

    慕予脸上漾起的浅笑骤然凝固成霜，眸子里的痛楚似要溢出眼眶，双手无力下垂着，他织就的幻境随之破碎。

    瑞蕙不是倚微，尽管她们有着那么相似的一双眼睛，尽管瑞蕙偶尔流露出的倔强那么像她，他不会将瑞蕙当作倚微的替身，这是对她们二人的亵渎。

    “瑞蕙，我”

    “你回去吧，今晚，我会同你一起出席。”瑞蕙拿起立于雪地上的红缨长枪，转过身子背对着慕予。她是一个公主，有自己不容丢弃的骄傲，她怕再看着他，自己所有的骄傲都会掉落在尘埃里。

    是夜。

    倚微坐在宜挚的旁边，向晚为她的酒樽斟满了酒，她端起那个金制的酒樽，默默饮了一口，烈酒入喉，苦涩难忍。

    这么多年，倚微还是学不会喝酒，或许是不喜欢吧。一直以来，她都不喜欢喝酒，毕竟酒醒之后，疼痛依旧。

    抬眼之间，忽而看见慕予和瑞蕙并肩而立，缓缓走着，然后坐于下首的一侧。

    慕予的脸上挂着一如往昔温润的笑容，光是看着就如沐春风，而瑞蕙一身大昭女子的装扮，更是明艳动人，好一对如玉璧人啊。

    向晚随之看去，拿着酒壶的手略有些颤抖，酒溢出了杯壁。

    宜挚似察觉到了倚微的不安，宽大的衣袖下，他的手掌轻轻放在她的手上，然后看向慕予道：“慕将军新婚燕尔，可还好？”

    慕予起身，道：“承蒙陛下关心，臣一切都好。”

    “如此就好。”宜挚亦牵着倚微的手起身，走至殿塔的雕栏处，他端起一杯酒，敬向群臣，扬声道：“除夕之夜，朕与众卿同求来年，大昭繁荣昌盛更甚往昔。”

    “臣等愿为大昭鞠躬尽瘁，为陛下尽犬马之劳。”霎时，群臣俯拜，万民声呼。

    仰头，夜色如水，天上的星子璀璨夺目，而身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远处，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灯火明暗。

    春寒料峭，冷风灌满了倚微宽大的衣袍，此时她站在皇宫最高的地方，高处不胜寒。

    倚微站在宜挚身边，同他一起享受着众臣敬仰，万民跪拜。

    这一刻，她是快乐的，当真真正正站在荣耀的顶峰，当承受着万万人的艳羡目光，谁能说自己不快乐？

    倚微略扬着下巴，脸上冰冷如霜，都说站在高位上的人，就该是这样的表情，冷傲得令人不可接近。

    这一刻，她透过无边夜色，透过人山人海，似看见了河川万里。

    芜欢殿

    “娘娘，洛亲王今日去封地了。”

    “派些人暗中跟着，本宫始终不放心。”倚微觉得，宜洛如此不声不响地离开京都，倒是令人心生疑惑。

    “嗯。”明晖应声，抬头说：“娘娘，薛大人来了。”

    “宣他进来吧。”倚微早就料到薛黎会来找她，不早不慢，就是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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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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