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说什么？”太后的声音，苍老而沉重。

    “臣妾想告诉太后，您今日所承受的痛苦皆来自于您的夫君宣文帝。”倚微一字一字地说着，一字一字地如利刃扎进太后的心里。

    “你以为哀家会信么？”太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凄凉，不管她是如何强势，归根究底，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瑜德妃的死，连臣妾都查出缘由了，太后认为先帝查不出吗？”倚微继续逼问着，似要摧毁太后心里最后一道防墙，令她溃不成军。

    太后凛凛站起身，头上沉重的凤冠压得她几乎站不稳脚步，身上那件绣着狰狞凤凰的衣袍更是不怒生威，那不仅仅是权利与荣耀的象征，更是一个女人孤独无依的苍凉。

    她得到了所有女人都艳羡的权势、地位，一生到头，却要承受一个最残酷的现实。

    “臣妾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是先帝为了给他心爱的女人报仇，才害得太后您承受了一生的病痛折磨。”倚微摇摇头，复又叹息道。

    她的脸上带着极悲悯的神色，以一个女人的姿态在可怜着另一个女人，十分讥讽。

    太后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头上的珠钗随之摇动着，金色的光泽平添了几分厚重之感，她玩弄权术半生，竟没想到也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倚微继续靠近太后，她的身上自带一股压迫感，声音泠泠如玉，道：“臣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徐太医那里得到这个秘密。当年，先帝明知是太后您毒杀了他的爱妃，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反而赋予您极大的权利，朝堂政务全权交与您来处理，他将您捧上了一个女子所能站到的最高位置，暗地里，却命徐太医在您的补药里投毒，令您终身染疾。更可笑的是，先帝特意安排徐太医照料您的身体，您还以为是先帝对您偶尔的一点怜惜。”

    太后一脸茫然，只看着倚微浅笑轻吟。

    “您每一次头痛症发作的时候，那般生不如死的痛楚，可曾想过是您最爱的夫君一手所为？您每一次坐在堆积如山的奏章前，受那案牍之劳的时候，可曾想过先帝正在日夜怀念瑜德妃的音容笑貌？这二十年来，您辛辛苦苦治理好先帝留下的大昭江山，可他却如斯待您，真是不值啊，太后！”

    她吐语如珠，声音却似战场上悲壮的呼号，宣告着一场战争的输赢。

    倚微觉得，一个女子恨另一个女子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自己不如她，二是她夺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

    显然，太后是第二种。

    加之，宜挚同倚微说的一些细节，比如，太后在先帝驾崩那夜，整整哭了一宿，那般强势的女子，能为一个男子而哭，可见其用情之深；再比如，太后日日午膳时，虽一人用膳，却始终备着两份餐具，潜意识里，她在等着一个人，等着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

    倚微断定，太后是爱着先帝的，而且是刻骨铭心地爱着。所以，这个秘密才会让太后痛不欲生。

    倚微不是来做交易的，她只是来摧毁太后所有的斗志，她要将其由一个暗操权术的太后变成一个孤独可怜的妇人。

    太后终是闭上眼睛，斜斜倒在榻上，她无力地说着：“你的话，哀家信了。”

    她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她了解自己所爱的那个男子，绝对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皇帝，他睚眦必报，只不过，他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罢了，你赢了，哀家会联合旧臣上书立承运为储君。”太后觉得自己累了，也老了，再也没有力气去挣扎在权术之中，这大昭的江山，她再也没有理由为他去守护了。

    “臣妾叩谢太后。”倚微再次盈盈跪下，拜在太后足前，行了一个最正式的大礼。

    她的声音庄严肃穆，在空旷的大殿幽幽回响。

    抛去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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