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宜洛平静地说了两个字，倚微是先帝的皇贵妃，基本上大臣都见过她，宜洛若是娶了倚微，民风封建的大昭一定会对他口诛笔伐。

    宜洛初登基，本来就存在许多不稳定性，他若是再染指先帝的女人，怕是会引起更多的非议。甚至，或许会失了这个皇位。

    “皇上还是要一意孤行吗？”夏戚沣言语有些激动，明知后果却还要坚持，这实在不应是一个帝王所为。

    宜洛垂下眼睑，沉默着。

    许久之后，久到桌子上的热茶已凉了。宜洛才柔声道，像是将心中积蓄多年的压抑化作无力的倾述：

    “你可知道，若没了她，朕要这江山也就没有意义了。”

    夏戚沣心中一惊，竟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与宜洛相识这么多年，只看见他浪迹花丛、风流成性的模样，还不曾见他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

    可身为帝王，自古情深不寿，温柔乡往往就是帝王冢啊。

    夏戚沣垂眉，他不能理解宜洛为何陷入了男女的情爱之中，记忆中的他可是那个隐忍负重的少年。

    犹记得宜洛少时为了练剑，就穿着一件单衣，自清晨练到暮晚，寒冬腊月的日子也不曾停止。

    夏戚沣幽幽叹了一声，俯身叩首，道：“臣言尽于此。”

    宜洛挥了挥手，道：“出去吧。”

    夏戚沣淡淡起身，拱手作辑，道：“臣这就告退了。”

    待夏戚沣离开御书房后，瞥了眼站在门外的于徽，于徽依旧是穿着一身白衣。

    夏戚沣路过于徽身边，道：“你是来见皇上的？”

    “老夏，我看你这脸色不对啊，你刚从里面出来，可是触怒了皇上？”于徽同夏戚沣都是相伴宜洛多年，平日里，于徽习惯称夏戚沣为“老夏”，虽然明明是他自己的年纪更大些。看见夏戚沣一脸阴沉地由里面走出来，于徽有些幸灾乐祸。

    夏戚沣冷冷看了于徽一眼，也不说话，直直就从他面前走了。

    于徽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不知道自己又如何得罪了他，唉，还是进去御书房吧。正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忽地被拦住了。

    “于将军，容奴才先进去通传一声。”赵德本是在内务处当一个管事太监，那是一个富得流油的位置，可是无甚权力。宫变之后，赵德看准时机讨好新帝，然后就成了新帝身边的红人。

    赵德拦住于徽，并不是他看不起于徽，于徽可是辅佐新帝登基的功臣。只是，赵德有他自己的考虑，若是想成为新帝身边的第一人，他就得小心行事。万一哪里触怒了皇帝，他的小命就没了，何谈荣华富贵啊？

    “如此，那就有劳赵公公了。”于徽轻蔑地说着，他向来看不起阉人，偏偏又是这些阉人最不能得罪。不过，他和皇帝可是过命的交情，又怎么会怕一个阉人呢？

    赵德转身背对于徽，走进御书房，轻声道：“皇上，于徽将军在外求见。”

    宜洛从惘然里回过神来，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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