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灵苏微不可见侧眼看向后面，阮白朴并没有看到这里，还在接待来客，十分忙碌的样子。她现在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和允裳说一下，毕竟现在这种环境，笑的这么明显真的好么？

    阮府的人都在接客迎礼，正堂里也全是人，黑纱帷帽的装扮让一些人注意到了这里，视线或隐晦或毫无顾忌的明晃打量，还有些人似乎是认出了她，侧身和身旁人低声细语，时不时的转头看向她。

    陆陆续续一些人进来上香后又出去，凰灵苏打算先去外面呆一会儿，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儿阮白朴也忙不完，那件事还是等之后再与他商量的好。

    尚芸跟着她一起，虽然不知道对方此时心底的想法，但她却很清楚的察觉到对方的态度。不是厌恶，但也绝对不是正面态度，思绪在心头一过，尚芸便有了些打算。

    天又渐渐阴下来，乌云密布，风刮在人脸上隐隐有些刺痛，黑纱随风飘起，露出垂落在身后的异色长发。凰灵苏微微抬头，看了眼天幕密布的乌云，稍作停顿后向前花园的临湖亭走去。

    她身后，尚芸默默的跟着，此时她的态度尚芸并不在意，因为她有把握也有自信改变凰灵苏现在的态度。而在她身后，两名侍卫紧紧跟在两侧，右手似乎是随意轻搭在腰间剑鞘上，面无表情，身子挺直像木头人一样，眼角却时刻注意着四周动静变化。若此时有江湖一流高手路过，偶然瞥见这两人，一定会发现些什么。

    凰灵苏一开始并没有分出注意在这两人身上，现在走在前面，也没看到他们的身形步伐，只当他们是两个普通侍卫，略微会些武功的那种。

    四年前那次拜访，凰灵苏就是与阮如春在这小花园的临湖亭里商谈，之前阮府管家引他们到正堂时，也正巧路过这凉亭，偶然瞥见凉亭一角，凰灵苏想起了四年前的一些事。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面对面单独交谈也只有那一次，但她却对阮如春的感官很好。尽管私聘的事情被直接回绝，但之后她们依然相谈盛欢，凰灵苏知道自己不善言辞，当时那种情况若是换个人，或许情况还会不同些，至少不会一开始就太尴尬。

    阮如春交友广泛，或许是因从笔话本，需要些供于参考的真实经历和资料。她和凰灵苏曾见过那些受人追捧的大名人大善人不同，她是真正的表里如一，为人正直慈孝专情。仅仅只是那次交谈，便让凰灵苏对她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她懂得如何说话，也懂得怎样做人，或许这就是她能有那么多朋友的原因，虽然阮如春拒绝了私聘，但还是送了她几本刚完笔的新话本。

    凰灵苏并没有推脱，点头便收下了。

    庄羽合轻声道：“小姐，这天恐怕要下雨了，我去马车上取几把伞来。”

    回过神的凰灵苏侧头看着他，微微颔首。

    临湖的凉亭不算大，凉亭中间固定着个圆形石桌，石桌旁还有四个石凳，凰灵苏还记得，当年她就与阮如春在这里相对而坐。

    林慕然取出云帕将石凳擦拭干净，仔仔细细直到他认为没有一点脏污，“小姐，坐这儿吧。”

    凰灵苏看着那个石凳，眼神没有着力点，似乎是正在想什么，她微微点头，“嗯。”

    凉亭外的小花园石子路上，仍不断有阮府下人引着来客去正堂，来来往往，脚步声和低声细语声皆悉数传入凉亭里的几人耳中，除了只会些防身功夫的林慕然以外。

    有叹息事发突然的，有谈论阮府之后该如何的，等等等等，大多都是个人猜测。凉亭临湖，说是湖，也不过只有半个正堂那般大，湖水清澈见底，偶尔只能看到几条小鱼从湖底石滩游过，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萧程君走到凉亭扶栏边，低头看着湖底石滩，左手搭在腰侧刀鞘，似是随意瞟过一眼，他扫视了遍允裳身后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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