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的，三个月过去，程妍已经能自己念些简单的读本了，规矩礼仪训练也颇见成效，倒是一开始就轻松的舞蹈，因学的都是些基础动作，反倒没什么肉眼看得出的变化。但是程妍最近的进度，倒激得程家两兄弟用功起来，只怕被妹妹给比下去了。程夫人看在眼里，颇为欣慰。

    眼看着已经进入腊月，两兄弟的学堂都已停学，程夫人也就借此给程妍也放了个假，只是规矩还是每日都要学的。一家人聚在一起过了个年。年夜饭后，几个孩子都聚在院里看小厮们放烟火，程夫人则在一边不放心的看着，程泾看着孩子们兴致勃勃的笑脸和妻子的背影，不由得想起昔年程府还在时，程老夫人总嫌程府人口少，过年过节的到底不够热闹，又说待两个儿子都娶了妻，生了孩子，家里也就热闹起来了。如今自己已娶妻生子，母亲的话历历在耳，程府却是不在了。

    程泾想到这里不由得悲从中来，泪盈于眶，却又不愿意让人注意到，拿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想要悄悄的把眼泪擦掉，却怎么也止不住。又想自己当年高中，入翰林院，经手的事莫不妥帖，诸人称赞有加，又有程府历代清名作保，前途一片光明，就连阮家也将嫡女下嫁，可谓是少年得志，春风得意。如今不过几年，兄长被斩，母亲气死，自己更是在这偏远小城为一小官，终生不得再升迁，儿子孙子更是连官都不能做。可谓人生如梦，不知怎的，竟到了这地步，泪珠愈发滚滚的下来。

    正伤心之际，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抬眼一看，却是自己的小女儿，她抓着他的手，爬到了自己身上，笨拙地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掉，朝他灿烂一笑，婴儿肥的小脸上梨涡闪过，说：“父亲不哭，有菡菡呢。”

    程泾心中募的一软，是啊，自己还有女儿，只要菡菡以后能得到帝王的宠爱，程家必能回京，只要能回京，凭他的本事，还怕没有前程吗。又想到女儿已经开始学习了，这几个月来颇见成效。平时只觉欣慰，如今看着女儿还童稚的小脸，不由得愧疚起来，不管怎么说，女儿还小，如今为着自己的前程却开始这样辛苦，自己这个父亲着实不够称职，不能让女儿无忧长大便罢了，还让她担此重任。

    这样想着，心中越发愧疚起来。程妍见此，心中几乎要泪流满面，好不容易才让父亲大人对自己加了些好感度啊。这几年，说实话，程泾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只是还是如同当初那样的，只是当养个精贵的货物。当然，程泾本人还是没有这种想法的，或者说，他天生的亲情淡泊，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有这种想法。当然，这种淡泊不止是对程妍一人的，对程祺程霖两兄弟也是如此，只不过因为他们是他的嫡子，以后是要继承程府家业的，对他们多了几分关注，但也仅限于此了。

    程泾这个人，要不是生在了程家，只怕会是个奸臣。就是生在了程家，受了程家几代书香的熏陶，也只不过是把自己伪装成了君子的样子，当然，伪装的很好，连他自己都相信了。若不是突遭横祸，他现在必然已经受到了重用。可也是因为突遭横祸，才让他隐隐察觉并接受了自己的另一面，不让也不会有这胆敢欺君的庶女充作嫡女和钻空子的程家女可进宫。

    所以说，想要刷这种人的好感，才是真的难。所幸程妍前生的经历让她练就一对厉眼的同时，教她学会了怎样打进一个人的心防。她等了许久，这次，终于撬出了一个小裂缝。

    这么想着，程妍脸上的笑越发天真可爱，“父亲这么大了还哭，羞羞。”

    程泾笑着说：“那菡菡可要给爹爹保密了，不能叫别人知道了。”

    程妍转了转眼珠，道：“保密也行，只是爹爹十五时得陪菡菡去看灯，以前娘亲说街上有拍花子的，都不让菡菡和哥哥去的，要是有爹爹陪着，自然不用怕花子了。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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