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净尘师太就是净尘师太，“往日我见人家教女孩，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虽不这样想，可也觉得女孩比男孩应当松泛些。如今你却严待女儿的学业至此，却是打的甚么主意？况且如今我救了你女儿的性命，出家之人并不稀罕什么金银财宝，只是山中寂寞，想要你女儿常来陪伴，你却三推四阻的，却空说什么感激，如此没诚心！”

    程泾急忙赔罪，心道却这师太好看是好看，却如此暴躁，心里更加不同意女儿拜她为师。

    幸好此时方嬷嬷从外面进来：“程老爷莫怪，我们师太居于山中，长久不出，不太与人交际，说话便直来直往了些，心却是好的。只因这山中寂寞，如今你家小姐甚合师太眼缘，又有这天赐的缘分，便想要收做徒弟，也不需小姐时刻侍奉，只要常来陪陪师太就是了。师太如今年纪大些了，又孤孤单单的，难免想要个孩子陪她，恰好便救了小姐，这可不是天赐的师徒缘？”

    “且程老爷也不需担心小姐的学业，我们师太未出家之前，也是京城大家小姐，后来造化弄人，却是出了家。不过师太琵琶极好，当年就是请了京中的茗卉夫人教导，十五岁上下便得了茗卉夫人的真传，夫人自己都说再没有什么可教的。如今居于山中，一身技艺无人传承，若是你家小姐拜了师太为师，还有不教的嘛！”

    程泾闻言有些动心，普通的夫子易找，有好技艺的师父难寻。且这青城小地，即使有阮家帮衬，也没甚人愿意来。这茗卉夫人的名字他也听说过，确乎是善琵琶，只是为人孤傲，不愿经营，没甚名气，可这技艺却是实打实的。

    且这净尘师太原先竟出自京城官家，那么规矩想必也没甚错的。就是不好了，教菡菡少去也就是了，又还了救命之恩。细细算下来，这师拜的，竟没甚亏的。心中也就松动了几分。

    又兼程妍自己也说道“愿拜师太为师，常来陪伴”。再看这屋里的摆设，只怕这师太来历不小，没准以后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如此想了，程泾便道：“既如此，那小女便拜托师太了。以后若是有不周之处，也还请师太费心教导。”

    净尘师太这才满意道：“这才像话么，若不是我看你女儿生的好看，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别人想来求我，我还不收呢！好了好了，如今你女儿也看了，东西也带来了，便早些下山吧。冬日日短，山间又向来黑得快，再不下山怕是要摸黑了。对了，把那一堆人带走，留一个小丫头和一个大夫便够了，人多了心烦。特别别让那两个老嬷嬷留下来，教规矩的看的我头疼。”

    程泾看了看女儿，见她点了点头，无奈地应了是，心里却更加肯定这净尘师太来历不凡，不然怎的一眼看出了两个嬷嬷的来历。心中自有一番思量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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