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几天,徐安歌已经无心学习了,每天起床就往医院跑,很多不点名的课就干脆不去了。白天,她就坐在小皮球的病床旁看着他,同时不断地刷新着寻人网页上有没有新的消息。
小皮球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力气,他面色苍白,不断冒着虚汗。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即便是清醒时也几乎不说话,只是对徐安歌笑,这个笑让徐安歌心如刀绞。过去活泼的小皮球,已经彻底消失了。
这就像是一场战役。徐安歌拼命想要在小皮球生命的最后关头找到他的亲生父母,但战争很残酷,谁都不能提前知晓答案。
病重患者最后的时间一般不会再考虑无菌的环境,大都是让亲戚朋友挨个进来做最后的道别。
但小皮球身边除了徐安歌和顾佑荣,就没有别人再来。只有偶尔一两个护士姐姐不舍的进来坐会,摸摸他。小皮球都只是在笑着望着进来探望他的人们。在生死面前,他像个长者。坐在病床上,安详,恬静,每个进来看他的人都被感动地热泪盈眶。
顾佑荣拿了把椅子坐在小皮球旁边,把小皮球的小手攥在手里,又放到嘴边亲了亲:“皮球,皮球。”
顾佑荣温柔地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不断地抹去小皮球额头渗出的汗水。他的背影很宽阔,却写满了无奈。
徐安歌坐在床的另一头,忍不住哭了出来。小皮球转过头,虚弱地伸出小手想要去擦拭她的眼泪:“不哭不哭,姐姐乖。”小皮球又对着徐安歌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但他的牙龈已经有很多出血点,看着让人更加心疼。
“安歌姐姐,记得海豚要给爸爸妈妈。”小皮球本来是笑着说这话的,但却忽然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怎么也止不住。
“妈妈,妈妈。”
小皮球号啕大哭。他终于还是从“长者”做回了小孩。
徐安歌紧紧抱着他,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哭。
“我好想爸爸妈妈。我好想好痛,打针好痛,流血好痛”小皮球哭个不停,把徐安歌的心揪成一团。她强忍着泪水。
顾佑荣在一旁皱紧了眉头,眼眶也不自觉湿润了。他担心小皮球过度激动,但他没办法去安慰他,他慌张到手脚无措,只能在一旁踱来踱去。
徐安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佑荣,以前的顾佑荣,面对所有的事都是处变不惊的。
别说是她没见过,就连顾佑荣他自己也没有见过。
很久很久以后,徐安歌回忆这件事,她总结:不管他顾佑荣性子有多不羁,但他会是一个好父亲。
哭累了。小皮球停了下来,这次痛哭费尽了他的力气,他很快又睡着了。但睡着的小皮球却还时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哼,两只小手在床单上乱抓。
“徐安歌,你先回去吧。”顾佑荣看了看她,“我看着他,你今晚手机尽量别关机。”
顾佑荣低下了头,两人都沉默了。
徐安歌像一副空洞的躯体游荡回了学校,回了宿舍,忘了洗漱就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却始终睡不着。
她心里莫名堵得慌,耳机里随机播放的歌扰得她更心烦意乱。但她不敢暂停音乐,不敢让世界陷入寂静。
过了很久很久,徐安歌电话响起。下意识看了时间:凌晨2点15分。
“来医院吧,我叫人去接你。”对面是顾佑荣的声音,他停了一下,语气带着哭腔:“他回去了。”
他回去了。他回自己的小行星了。
徐安歌起了身,冲出宿舍,心里被揪得生疼,却难受到哭都哭不出。
她翻了墙出去,这是她第一次翻墙,平时她看着尖的东西就难受,但这次尖锐锋利的铁刺也没有吓到她。
宿舍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黑暗里。徐安歌上了车,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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