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抬不起来。
李亦杰功夫已能收转自如,与她非是生死相搏,手下终究还留有几分情面。刚触及她颈前,立时松了力道,只削下她领口的一粒扣子。
南宫雪衣衫倏地滑落半截,香肩裸露。向来女子对自身清白看得极重,在外人面前袒胸露乳,实是羞愤难当之事。但一来南宫雪早将李亦杰视为命定的夫婿,二来此际情势危急,不容她拘泥于细枝末节。
李亦杰一见刚才这手,无疑是将她狠狠羞辱了一着,焦急之情在脸上一闪而过,遂想,若是如此,便能令她对自己由爱转恨,倒是在无形中帮了一桩大忙。压下关切神色,冷冷地道:“你已经输了。还想阻止我么?”
南宫雪默不作声地将衣衫拉拢,在领口处草草系了个结,凄然道:“今日之战,不论胜负,只决生死!如若不能令你改变心意,甘愿你我二人,不死不休!”猛地转过长剑,片刻不停,又向李亦杰肩头刺到。
剑光在眼前一闪而过,南宫雪的外套早已仍在一旁,内里穿着一件雪白色长衫,此时见她手持长剑,面上傲然之色,竟如一位降临凡尘的女神般高贵而不可侵犯。
李亦杰愣怔片刻,但他更比南宫雪长于控制情绪,立时板起了脸,侧身避过。情绪,身法全转为作战中高度戒备状态,反手一剑刺出,迅如雷霆。此时耽搁得久了,他体内吸入的少许魔血在周身涌动,心中一片杀气腾腾,眼中蓦地现出红光,专向南宫雪要害击刺,出手再不留情。
南宫雪招架时倍觉艰辛,同时心下瓦凉一片。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同师兄为敌,不同于切磋武艺,而是真正赌上性命的拼杀。
她曾眼看着师兄成长,看到他得到一位又一位高人的传授,习练新一本武功秘笈,暗自欣慰不已,还担心他习练尚有不足。既怕他在江湖闯荡,受人欺辱,又怕他身为武林盟主,以此受人诟病。直至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师兄究竟已练到了何等地步。每与他双剑相交,都震得手腕酸麻,几欲撤剑。
李亦杰眼中红光越来越盛,一剑削断了她半截衣袖。南宫雪一声惊呼,就怕李亦杰已经成魔。试探着唤道:“师兄,师兄,你还认得我么?”一面连番挥剑,连勾带引,只想将他带离血池。李亦杰也不愿受南宫雪妨碍,正想将她逼入墙角,两人虽然立场相对,目的却恰是相合。几招一过,已然一退一进,到了大门前的石像边。
李亦杰意识正处在人魔间徘徊,耳边始终听得一缕缕隐约呼唤,仿如天外佳音。他本就中毒不深,脑中冲撞几次,竟当真清醒了过来。冷哼一声,道:“少啰嗦!”将长剑一翻,两指捏住剑尖,以剑柄撞中她胸前穴道。南宫雪立时动弹不得,徒劳地流着眼泪,道:“师兄,不要啊,我求你不要……”
李亦杰一步步倒退着走到血池边,目光依旧胶着在她脸上,叹了口气,道:“雪儿,今生是我对不住你,谁叫世事弄人,或许咱俩注定有缘无分。不错,就应该像这样,你躲得我远远的,别让我伤害了你……”眼中泪水将坠未坠,余光望见池中血水荡漾,心中嗜血的一面仿佛再度受到牵引,一脚踏上血池边沿,眼中掠过几分迫不及待的狂热。
南宫雪见着他衣衫、长发在背后高高扬起,犹欲随风而逝,半途却受邪魔操纵,前途是一条鲜明的不归路。一瞬间心灰欲死,想到自己拼死拼活,好不容易在最后关头追上了他,不但无法阻止,还只能眼睁睁的看到这一幕发生,如果身子能动,恨不能一头撞死在身旁石壁上。
李亦杰一脚踏下,身形方要随之掠起,斜刺里忽然射过一枚铁蒺藜,正钉在池沿。李亦杰匆忙收脚,飞掠开半丈,挥手向来处击去一把暗器。南宫雪心脏似乎再度落回原位,不论那人是谁,能代她阻止师兄成魔,总是帮了她的大忙,暗暗希望他别伤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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