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阳奉阴违。不过做到高官,先有势力握在手心,自能引得旁人巴结。咱两个同给凌贝勒讲授文武,然而李大哥未封正规官职,我却早官拜太子少师,便与左右逢源之术相关。当然,投机取巧并非善策,自身还得有足够能力,得以胜任才成。”
李亦杰道:“你是想说,我没有能力了?”
汤远程道:“能力不是光有就足够,而是需要旁人给你机会,让你能够去体现的。这宫里就像个大染缸,谁也不能独善其身。做皇帝的担心下属谋反,做高官的‘伴君如伴虎’,做低等臣下的,不知何时惹了上头恼火,随便给你加个罪名,就得人头落地。照理说,那些下人该敬重你些,但你可听过‘狗仗人势’之说?他们知道你不过是个孤家寡人,自己呢,却是韵贵妃的亲信,所以就肆无忌惮的欺辱你。你跟一人、两人可以硬碰硬,但如果举世之人都来与你为敌,你本领再高也无用。武林之事我本来不懂,现在就借此说说,魔教称霸江湖多年,这一次为何能顺利剿灭?还不是各派人士齐心协力,众志成城?那江教主算是文武双全的能人了,最后不也……虽说得人搭救,也只能落荒而逃,东躲西藏。大哥你现在的缺点,就是为人太过心直口快。坚持正义是没错,关键是心里坚持,口头上喊得再响,也算不了什么。不信的话,你去数数看,古往今来,是不是仁义口号喊得越响的,越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奸臣?人家不愿听的话,你就别说。假如实在不愿口是心非,就尽量岔开话题。比如方才宴席上,我是不愿出言诋毁李大哥的,可韵贵妃那边也不能得罪,所以我想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戏台上去,却是你和小璇偏要一人一句,将话题重新扯回那僵局上来,枉费我一片苦心。这不是怪罪大哥,只是小弟心中慨叹尔耳。”
李亦杰听他一路讲来,终于疑窦尽消,对他所提观点也大致认同。想到自己确是逞一时之气,闹得各人不痛快,汤远程有意相帮,却还恼他不怀好意,又妒嫉他在官场比自己混得好,哪里想到,为官之道更有这许多艰辛。叹一口气,歉然道:“汤兄弟……远程,真是对不住。”
汤远程笑道:“大哥别客气,我费了这许多口舌,假如终于能说通你明白过来,也算值啦。再有一点须得提醒你,人皆有护短之心,在韵贵妃面前,最好别说凌贝勒的坏话。否则就算她心里清楚是自家儿子的不是,长此以往,你总是不给她面子,她也定会对你心生厌烦。所以你不妨多称赞他些,这个年岁的男孩儿么,正是心比天高之时,最需要就是别人的认可。要我说,你不如先跟他做上朋友,让他从心底接纳了你,再跟你学武,也会更为卖力。待会儿他能对韵贵妃说你几句好话,比你自己做了十件、八件大好事还管用呢。你要是还信得过小弟,就照这法子试试。小孩子么不懂事,你跟他就不要太较真了。偶尔淘淘气,都是天性使然,往好些看,是纯朴可爱。当年我是读书自学,又处于血气方刚之年,假如有先生教我,又待我极凶,是我,我也不会服他管教。以威武服人,不如以德服人,帝王是这般,教导徒弟下属,也是这般。”
李亦杰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可是看玄霜总不肯专心习武,我怎能不急?他再顶几句嘴,我就更有火气了。”
汤远程道:“所以才要抑制啊,这不是易事,可也不是绝对办不到。玄霜这孩子,的确很有天资。我教他读书,往往是一遍就会,而且过目不忘,几日后再加抽查,仍能朗朗上口。我也见过他骑马打猎,真是灵动非凡。或许他现在学不好武功,只是因别无兴趣。天分再高,可偏偏不学,也终究是无用。或许我是文臣,对武学至理所知不详,不够格妄加置喙,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两者总不成南辕北辙。或者下次你教他学武时,我也随你同去,在旁看着,假使你再控制不住脾气,我也好及时提醒你几句。你看如何?”
李亦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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