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归经》卷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密麻麻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他英俊、漂亮,有一对变幻色彩的眼睛,苍白而又冰冷,举止优雅,学识渊博。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可他来自西方,世人相传,那是妖魔与鬼怪的暗黑世界。我该离他远一点。可是,我做不到,只要想起他的模样,悦耳的声音,我就恨不得永远和他呆在一起。我不能,父王绝对不会允许。”
怀春少女的情丝,楼兰人心中最神秘的梵月公主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张大怀朝塔外望了一眼,夜阴暗,不见月光,一丝星光也无,唯有一盏丝绸灯笼在夜色中无力摇曳。
张大怀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张夹带的羊皮纸上,只剩最后二行:
“我看到了,看到了。他承认,冷血生灵。我该怎么办?他从没有伤害过我,从没有。明日父王宴请汉帝使者,我该对他说么。”
“冷血生灵?”张大怀陷入深思,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双深蓝的双眸,逐渐碧绿,漆黑……
“殿下。”
张大怀猛的抬起头,一个身材窈窕的身影站在窗口前,一袭金丝滚边白衣,腰间的玉璧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绝色而又苍白的容颜,变幻颜色的双眸。
“焦梵月!”张大怀脱口而出。
“为何不叫我母后?”焦梵月轻轻踱到张大怀身边,步履轻缓而又坚定,宛如君临天下的王者。
淡淡的,熟悉的曼陀罗花香,张大怀莫名感觉一阵紧张,手心沁出汗水。千军万马之际,生死存亡关头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一种莫名的恐惧。
张大怀生硬地吐出几个字:“更该叫你地下楼兰的王者。梵月公主。”
梵月的目光落到张大怀手中的经卷,苦涩一笑,“四百年,这些东西居然还在。”女人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张大怀的手,“殿下有渴求的东西么?譬如权力、王位、女人?”
“有过。”
“什么?”女人明亮的双眸逼视张大怀。
“如今没有了!”
梵月没有继续问下去,声音淡如浮云:“岁月能改变一个人,却改变不了宿命。恢复楼兰王国是我的宿命。百年,千年,皆是如此。”
“所以,你把自己变成妖魔!”
“妖魔?”梵月的双眸精光一闪,旋即暗淡下来,“不,不是妖魔,亦不是鬼怪,而是另一种生灵,另一种存在。人,万物,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可你们伤害他人,残害生灵。”
“我没有,你信么?”
“不信。”张大怀冷冰冰道:“你纵火烧的楼兰。”
“楼兰是我的家,地上的,地下的,都是。我不会毁坏家园。”
“那是谁?”
“他们。”
“他们是谁?”
“黑暗的使者。”
“我会阻止他们。”
“暗夜将至,谁都无法阻止。”
“我会为我的子民而战斗。”
“殿下已不是世子。”
“我是人!”
梵月心头有一丝恍惚,茫茫大漠中,她趴在眼前人的肩上,泛白的骨节抓紧他的衣襟,听他来回重复着同一句话:“我不会放下你。”八百里流沙,谁都不知道那究竟是多远的路……奇妙的感觉拂过她的脸颊、嘴唇、脖子,渗入到心里。曾经以为不会再动心,那时,心却颤抖了。
“殿下,我可以让你获得永生。”
“与妖魔为伍,残害生灵,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区别。”
“殿下真不想活?”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哦。”梵月轻轻应了一声,身子动了,身形象豹子般扑了过来,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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