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胤一下子就恼了,“放弃了一切,你能给她富足的生活,保证她的安全吗?放弃了一切,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就是吃喝等死,没了自己的目标和追求?如果她真的在乎你,也不会让你为了她放弃一切的,如果是乐嫔,就不会让朕难做!”
江奕淳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她要求的,是我自己想这样,请皇上成全。”
他说着连磕了两个响头。
唐胤见他额头都青紫了一片,被那苍白的脸衬着越发的触目惊心,心里又觉得堵的慌,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朕会考虑。”
江奕淳起身告退,返回了帐篷里。高蹬见他这样,忍不住叹气,“你说几句软话不就行了,干嘛磕头那么激烈?”
“不能对君尽忠,没对朋友守信,确实是我欠他的。”江奕淳淡淡的说。
高蹬拿了药膏给他涂抹,他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好像头上的伤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你说若竹有难,会不会有些牵强?皇上怎么可能相信。”高蹬嘟囔起来。
“他确实不信。”江奕淳说着叹气,“好久没收到若竹的信了,不知道她在九黎族怎么样,最迟我后天就离开,尽快去见她一面。”
高蹬又忍不住叹气,“本来好好的,你说怎么”
他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把药盒扔到一边,说:“我出去洗手。”
“希望若竹没事。”
高蹬出帐篷的瞬间,听到江奕淳自言自语的说着,心里又酸涩了起来。
转眼第二天,江奕淳又去见唐胤,依旧是那个态度,他要离开,而且立刻马上就要走。
唐胤怎么劝说都无果,终于爆发了。
“这都都是借口吧?白若竹不会有危险,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还不是拿她当借口当挡箭牌,你是为了去承水找你的亲生父亲吧?”唐胤吼了起来。
江奕淳身子一震,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你是几时知道的?”他沉声问道,但从唐胤的话里能听出,他并不知道医圣是他父亲易容的。
唐胤大概是被他的冷静感染,又重新平静了下来,但眼底依旧是熄不灭的怒火。
“当年江阁老家出事,先帝不可能完全不闻不问,后来查了半年才知道了真相,我们也都以为你去了承水国。后来先帝交待江阁老不易,当年也是他安排江阁老接待承水来使的,到底觉得亏待了江阁老,不许朕将此事宣扬出去。”
唐胤说着叹气,“再见你的时候,你说你爹离京不久就病逝,朕知道他宁愿死遁也不想带你回混乱的承水,也不好多提。”
江奕淳心底一片冰凉,他努力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说:“请皇上放心,无论何时,我都不会与丹梁为敌,更不会去为承水效力。”
“那白若竹呢?”唐胤问道。
江奕淳心里更冷了几分,皇上是信不过他,一直信不过他,怕他有一天成了承水的利刃,也怕承水得了若竹那样的神医。
“她无心政治,皇上多虑了。”他答道。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唐胤也知道无法再挽留,但如果让他杀了江奕淳以绝后患,他又做不出这么狠心的事情,只能叹着气挥手,说:“你记住今曰对朕说的话。”
“臣谨记在心,不会忘了皇上的栽培之恩。”江奕淳再次行礼,随后退了出去。
律出现在帐篷里,有些担心的说:“皇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您不能心软啊。”
唐胤冷着脸,“够了,朕自有决断!”
律不敢多言,但脸色很不好看,江奕淳不能为皇上所用,就不该放任他这么离开,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
江奕淳回了帐篷,就对高蹬说:“我们走吧,路上要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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