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耐烦的叹息:
「其实,在专心于学校课业的这几年当中,我跟的感情早就不知觉中变淡了,只是一直不肯正视它。总之,我们到这里结束,真的结束。」
结、结束……「结束?」
「就是结束。」冯定邦重复,发觉到自己语调中的迟疑,四年多的感情真要舍,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件难事。
但他必须,现在已经是摊牌的时候,不容回头,
「我想我们之间,作朋友会比作情人来得好,我随时欢迎来找我,以朋友的身分。」
朋友?「你知不知道这种话更伤人?」
泪,已经不知道落下第几串,但他看不见,在手机那头的男人看不见!
「四年多了,你跟我jiāo往四年多了,你知不知道我……我很爱你?」即将失去的恐惧让她冲动地将感情说出口,以往觉得尴尬难为情的话,她克制不住地说了出……
那厢,却回以几乎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的沉默。
「定、定邦……」她怕得不敢再说更多,地叫着他的名。
「太迟了,感情一旦开始降温,就只能往下坡,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至少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和她jiāo往的?」
「……」
他的沉默带给她不祥的预感。「告诉我!」
「……一年前。」
这答案在冯定邦出口的瞬间,将她击得更狼狈!
「你骗了我一年!整整一年!」天,一年!梁雨萍握紧拳,忍住尖叫的冲动。「冯定邦,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多保重。」
语毕,冯定邦不顾对方感受,绝然断线。
喀!决断的一声,像记重拳,狠狠轰向她心窝。
这里是公共场所,她不能哭!不能尖叫、不能哭!
可是……
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捂住自己的嘴,她真的怕自己当场大哭出声。
双脚彷佛被抽去所有力气似的,再也撑不住地屈膝,就这样蹲在楼梯间的角落,刺着掌心ròu,忍过一次又一次的呜咽。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她哭得头好晕、好胀,一颗脑袋就像快要bàozhà似的。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她逃出这个烂泥淖!谁……
倏地,她想起手帕jiāo,拿起手机想要拨通电话,才发现手机没电!脑海闪过一时的希冀被这不幸的巧合击碎,只有满满的孤独寂寞,毫不留情地向她涌来,夹带淹她灭顶的可怕企图。
她只能承受,无法反抗,她……逃不掉、逃不掉……
「呜……」谁来救她,谁能伸手拉她一把,救她逃开此刻的心境?
她……好痛!真的好痛苦!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件属于春季的薄外套从天而降,落在梁雨萍头顶盖住了她。
感觉有东西,梁雨萍擦了擦眼泪,不得不抬头,哭得双眼发痛的模糊视线收进一张脸,有点陌生却也相识。
那张脸的表情写着忧心,凝锁一双眉俯看蹲在地上的她。
「是你……」
学校图书馆占据七楼整层楼面以及六楼一半的楼层,为了方便管理,这两层楼之间只有一个楼梯间互通上下。
柏烈旭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他只是打算下楼拿书,谁知才跨出一步,就听见下面传出一声惊呼,而后像是想起这里是图书馆,又压了下去。
他往下踩了几阶探头,看见梁雨萍面对着角落,悄声讲电话。
她并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有人,像是掉入某个深渊爬不上来,一心专注在与手机那端的人对话。
不多时,他听见细细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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