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走到了草灯的画板面前,“只是可惜不论怎么描绘,你的蝴蝶始终千篇一律。”
草灯垂下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过了几秒,拳头缓缓松开,如同他的内心的狂风暴雨被强行压了下去一般。
“立夏还真是犀利。”草灯还是像往常那样,试图用笑容蒙混过关。不去深究,不去追寻,只有这样,才能维持现状,只可惜白沉不想这样简单就放过这个男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白沉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油画的边缘,“因为你描绘的蝴蝶总是死气沉沉,就好像它们的翅膀只是空洞的装饰,没有可以飞翔的力量。”
“……”
“所以它们飞不出这个相框,总是被禁锢其中,就像你一样。”白沉抬眼看向了草灯,这个男人移开了视线,似乎不敢直视白沉的眼睛。
逃避吗?恐怕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就是那么活下来的。
“想知道可以飞出这个相框的办法吗?”白沉轻轻笑了起来,就像不谙世事的孩子般天真,“只要把相框破坏就好了。”
草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想必内心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白沉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虽然是略显稚气的嗓音,但却富有强烈的节奏感,让人情不自禁地深陷之中。
“草灯,你知道吗?蝴蝶被做成标本,不仅仅因为它们美丽,而是因为它们太容易被捕捉了,所以就算被做成标本,成为了收藏品之一,也有太多其他的标本可以代替它。”
“最终蝴蝶只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存在罢了,既然如此,老老实实地被做成标本,一辈子被禁锢于相框之中又有什么意义?人类这种生物,最珍惜的往往是无法得到的东西,一旦认可了自己的命运,再也无法飞翔的话,那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草灯用手捂住了脸,他不该失态的,至少不该在立夏面前如此动摇,可或许是立夏对他说的这番话,又或许是现在的气氛使然,让他无法再靠大人的幽默和狡猾敷衍过去,也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游刃有余地抽身。
火候差不多了,也该最后收网了,白沉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画板,画板迅速坠落,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这一刹那,犹如慢动作般,急速坠落的蝴蝶仿佛突然有了生命力,拼命挥翅想要逃离画框,可最终它们只是随着那声沉闷的声响,渐渐消失不见。
草灯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画板上,他的内心很清楚,这不过是由于物体快速移动而产生的错觉,并非蝴蝶真的动了起来,只是视觉上给人这样的错觉罢了。
可是当产生那种幻觉的时候,他仿佛感到周遭的一切都远离了他,他的世界之中只剩下了那只孤零零在飞舞的蝴蝶。
痛苦?悲伤?不,草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没有想要的东西,如果有,那也只是作为战斗机继续存在,可是那个刹那,他确实产生了一种冲动,仿佛只要伸出手,他就能抓住那只蝴蝶。
他一直渴望,一直描绘,却从未真正得到过的东西。
“草灯。”白沉叫唤的声音打断了草灯的思绪,他抬起头,接触到白沉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时,他的心底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渐渐开始苏醒了。
“你不觉得吗?”白沉在脸上扬起了笑容,“蝴蝶还是活着的时候最美,下次一起去公园给蝴蝶拍照吧。”
草灯没有回答,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画板,看着画纸上的蓝色蝴蝶,过了很久,他才无奈地笑了起来,“能和立夏一起去公园是我的荣幸,立夏可不要食言了。”
“我不会食言,只要草灯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们就能用相片留下更多的回忆。”这是很符合立夏xìng格的一句话,立夏害怕自己被遗忘,所以总是喜欢用相片来证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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