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榴弹打击他一次。”程坚忍道:“酆营长,你要明白,你没有先去的时候那些力量了,你回来吧,你很忠勇,你已经达成任务了。”酆鸿钧因督战的参谋这样命令了,也觉得半个班的力量,也绝不能守住这个据点,只好答应着,趁了敌人pào火稀松,带着残余的士兵,迅速地离开蔡家岗。他觉得这样回去,实在让人不服气,剪断了电话线,自提着话机走着,不由得暗暗地掉了几点泪。到了营指挥所,程坚忍迎着他,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摇撼了几下,因道:“你实在打得好,我佩服极了!艰苦的战争,还在后面,有的是卖力的寸候,不必消极。我接着师长的电话,让我回师部去,所以我急于要你回来。你来了,我马上就走。”酆营长庄重了脸色,笔挺地立了正,向他行了个军礼,因道:“参谋,请你报告师长,酆鸿钧有一口气也会拿起可用的武器打击敌人,没有命令,我一步也不会后退的。”程坚忍连赞了几声“好好”,就带着勤务兵离开了第三营营指挥所。这时,敌人的pào火,又改着向竹根潭的一带工事轰击,他就借着这pào火之光,顺了路向常德北门走。经过几个掩蔽部,弟兄们沉静地在那里休息,一点没有慌张的样子。水竹林子下,也有人悄悄地在那里说话,就近一看,几个火夫杂兵,正在短堤上挖着地灶,架起大锅煮饭。一路之上,又遇到几个兵,押着民夫,挑了子弹向前线去,虽然四围的火光和qiāngpào声,每一个时刻都在加紧,但一切的情形,都十分地稳定。这倒叫冷静头脑的人看着,心里坦然起来。到了城里,街市静悄悄地沉睡在稀疏的星光下,远处的qiāngpào声那样猛烈,倒是自己身边什么响声都没有。只有四只脚踏着石板,打破了沉寂,也有点异样的,便是街边的bái fěn高墙.被郊外的野火照着,在黑暗的城里,现出一片惨淡的红光。另外还有个奇迹,便是穿黑制服的警察一声不响,还挺立在街心,站守着他的岗位。他走过了岗位,不觉得自言自语地赞叹着道:“真是不错,不但军人站得铁稳,警察都是这样自在。”王彪在身后答言道:“真的,常德人和别处人真有点不同,打仗的城池我经过多了,城外pào火连天,城里警察还是站岗,我是第一次看到。常德人真不错,我若不是山东人,我就愿做湖南常德人。”程坚忍虽是觉得他的话可笑,但是也看出他对当地人是怎样地敬佩,心里却也受着很深的感动。到了兴街口中央银行,师部外表并不觉得有什么紧张情绪。但进门之后,看到参副处和电讯组的人,却是不言不语地来往忙碌着,虽然已到了夜深,并没有夜深的景象。他径直地走向大厅后面的那个防空壕去。还在外面,就听到那位周义重步兵指挥官,cāo着一口河南土腔,在那里打电话。他走进门去,见小桌上那盏昼夜点着的煤油罩子灯,灯头扭得特别大。师长余程万坐在小床上,掏出身上那扁平的白钢盒,正在取他的广东土产烟卷。这烟卷是半硬的纸,卷成了约莫两寸长的锥形物,里面是广东粗烟丝。他用手指抽着烟卷,使它紧结些,却望着坐在旁边方凳子上的副师长陈嘘云谈话。他脸上兀自带了一点微笑,他道:“无论什么紧张艰苦的局面,事后回忆起来,就非带有味,在上高会战的那一回四天四夜的电话,那倒是最苦的工作,事后连脸腮和嘴唇都肿起来了,肿得别后重逢的熟人,都不认识我。可惜那时不曾照下一张相片留作纪念,若有照片,事后看起来,倒是有趣的。”他说到这里,已看到程坚忍进来,便放下烟卷,迎着听他的报告。程坚忍把河'袱同竹根潭的情形报告了一遍。余程万道:“弟兄有这样忠勇的表现,那是全师人的光荣,我很满意!孙长官有电来,援军两三天内来到,这个坚稳的局面,我们一定要维持下去。你先回房去休息休息,以便打起精神来再接受新的任务。”程坚忍答应着出来,走回房去。见同住的人,都已和衣在各人铺上躺着,李参谋在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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