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挣脱了铁链又自己回来的九坨没有表现出一点儿攻击xìng。相反,他见了村里认识的人,会主动上前打招呼,脸上笑眯眯的。
但是躲在屋里的女人仍旧提心吊胆。
更让大家想不到的是九坨身上的疙疙瘩瘩明显小了很多。但是原来的凹处颜色变得更深,乍一看九坨像是一个经历了许多年代的瓷器娃娃,那凹处就如瓷器表面出现的裂纹,一碰就会碎掉。
也许是之前的防备心太强,以至于九坨跟别人打招呼的时候,对方的表情非常尴尬,不知道应该撒腿就跑,还是点头强笑。或许九坨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对他人的异常反应并不在意,仍旧挨个向人家打招呼示意。
这时,艾爹走了出来,主动走向瓷器娃娃一样的九坨,兴高采烈地说道:“咦?你好像好了很多呀。怎么跑掉之前不告诉我一声?”
“跑掉?”九坨一愣,“我没有跑啊,我只是去了一趟画眉。”
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想到他是不是去找我爷爷了,于是急忙问道:“你是去找我爷爷了吗?”
九坨端详了我半天,最后一拍巴掌,笑道:“记起来了,呵呵呵,原来你是马师傅的外孙啊!”
艾爹代替我回答道:“是啊。你去找马师傅了?”
九坨点头。
艾爹问:“你找他干什么?”
九坨眉毛一挑,说道:“找他干什么?找他道谢啊!”九坨撸起袖子,将他同样是瓷器一般的手臂给艾爹看,高兴道:“您看看,我身上的脓包都消退啦!这都得益于他老人家教给我的好方法。”
艾爹大为意外,问道:“他教你怎么做了?”
“是啊。他老人家叫我用袁的狗的牙齿划破皮肤,让它将怨气发泄出来。我照着试了,没想到果然有效。”九坨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以前干扰我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我也看不见了。”
我将信将疑。信的是九坨的表现,他的变化发生在我面前,不得不信;疑的是爷爷说从此不再涉及此类事件的话是不是真的。
除夕那天,我去舅舅家吃中年饭,忍不住问了爷爷关于九坨的事。虽然常山村与文天村还有画眉村仅仅几座山之隔,但是过年的习俗各不一样。我们常山村过早年饭,就是除夕那天一大早就吃年饭,开始过年。文天村过晚年饭,除夕当天的晚餐才宣告开始过年。而爷爷那边的画眉村过的是中年饭,早饭还是往常那样随便吃一点儿,中午把大门关上,大吃一顿,然后放鞭pào重新开门,宣告新年来了。
所以我经常一天过两次年,在自己家吃了早年饭,再去爷爷家吃中年饭。
要是小时候,我在过年的头一天问这些事情,肯定要被爷爷批评,但是这次他似乎毫不在乎。
“我怎么会帮他呢?我答应了不再管这些事的。”爷爷笑道。
“可是他好了。”我不信。
“他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爷爷举起公筷问道。即使过年,他还是要用公筷。
“他是按照你说的方法做了才好的啊。”我不依不饶。
爷爷摆了摆公筷,说:“这里没有我半点儿功劳。九坨他好了,也是他的运气。我猜想,他原来变得疙疙瘩瘩,是因为中了狗身上的dú气,像毛仔,他一吃狗ròu就燥热难受。只是九坨的体质对狗ròu更敏感,所以变成了那副吓人的模样。他用哪个狗牙划开伤口其实都无所谓,关键是让他流点儿坏血出来,坏血流出来了,那些病痛自然就好了。”
“那他在家里像疯狗一样咬人又是怎么回事呢?连铁链都挣脱了。难道不是二nǎinǎi的狗作怪吗?”我问道。
爷爷漫不经心道:“就像发高烧,那是人体的抵抗力正在跟病d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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