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藏到床底下,就听到隔壁有女人的哀号。他急忙走出去探看,听到隔壁有人在喊:“就要生了,就要生了!”
他想到了算命先生说的话,放心不下,丢下手头的东西去隔壁家看,并将孙儿jiāo给老伴照顾,叫他老伴不要跟过来。
不一会儿,村里的接生婆来了。
他站在隔壁人家的窗户外听动静,可是站到了十一点多还没听见孩子哇哇的哭声。时间正在一点一点地向十二点逼近……
天空的太阳越来越强烈,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孩子的nǎinǎi在家里等了许久还不见老头回来,非常焦急,却又不敢去隔壁看一看。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看见供奉在堂屋里的神位牌,便将孩子抱起去拜神位牌,以求先人在天之灵的保佑。
此时正有一只鸡在神位牌下打瞌睡。它本来安安静静的,孩子的nǎinǎi没有注意到它。
她才鞠一个躬,怀抱里的孩子就哇哇大哭起来。打瞌睡的鸡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了,展开翅膀猛地扑腾。
这一扑腾,神位牌受到震动,掉落下来。这还不打紧,更要命的是神位牌后面居然有一把菜刀。那菜刀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放在那里的。菜刀已经生锈,刀口也缺了口子,但是就这样一把菜刀,还是能要人xìng命的。
神位牌掉落的时候将背后的菜刀带落。
那把生了锈缺了口的菜刀,仿佛肃杀之秋从枝头掉落的一片枯黄烂孔的叶子,缓缓飘落在还没有满周岁的孩子的脑袋上。
孩子的nǎinǎi眼前顿时溅出无数鲜红的液体,那一滴滴的液体如同春天的花蕾,瞬间绽放,然后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一秋一春,一死一生。
就在此时,隔壁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跟她怀里孩子的哭声一模一样!只是稍后她怀里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弱,隔壁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响……
妈妈告诉我说,我弟弟的魂魄也曾差点儿“回去”。我弟弟出生后大小病不断。那时候我姥爹,也就是爷爷的父亲,还没有去世,但是已经病倒在床。爷爷的一点方术都是从姥爹那里学来的。画眉村的人常说我爷爷仅仅得了姥爹的三分之一不到。可见姥爹的本事有多大。
姥爹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便将我妈妈叫到床边,吩咐说,你的小儿子还没有过阎王那关,他的魂魄还在奈何桥的那一边,随时有可能“回去”。如果你家婆婆先去世,你就叫她帮忙将孩子的魂魄带过奈何桥再走。如果我先去世,你不用担心,我会将孩子带到奈何桥这边来,然后才会离开。
姥爹病倒的时候,我的亲nǎinǎi也已经病倒了。
后来姥爹先亡故。于是,爷爷吩咐道士们在葬礼上举行了一个“跑马”仪式。用三张大桌子如“品”字形那样架起,然后在最高的桌子上放一把椅子,再用一条很长的白布两头搭下来。爷爷说,白布条象征着奈何桥。
“跑马”的过程看似简单,实则不易。直接跑马的限定只有三人,第一位是道士,手持纸马,纸马上坐着纸人,代表亡人。第二位也是道士,手持竹笛。第三位则是长子或者长孙,手持哭丧棒。三人来回穿梭,第一位从第二位和第三位的中间穿过,然后第二位从第一位和第三位的中间穿过,第三位接着从第一位与第二位的中间穿过,来来回回地重复。这一说谁都懂,但是具体在穿行的过程中需要灵巧和敏捷,不然就会撞人。速度也必须随着其他道士的音乐节奏时快时慢。
爷爷跑马的时候将弟弟抱在怀中,跑起来更加辛苦。但身体单薄的爷爷最终坚持完成了全部过程,欣慰地将弟弟jiāo还到妈妈手中。
从此之后,弟弟再没有生病,健健康康成长起来。
第十九章 老鼠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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