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一饮而尽。
“你没事吧?”父亲关切的问道。
“我见到了吴子檀,就在昨天晚上!”我几乎是叫喊着说出来。
窗外又是一声zhà雷,玻璃震得嗡嗡响,电灯突然熄灭了,闪电的白光瞬间映出父亲诡异的笑容……
黑暗中,听到父亲梦呓般的话语:“不可能啊,是我亲手将他放入墓穴里的,它的手上拿着另一半的连体怪婴……”
“连体怪婴?”我颤栗道。
灯亮了,父亲空洞的目光直直的盯在了我的头上。
我伸手一摸,发现头顶上的毛发都竖立起来了。
屋里瞬间声音静止了,空气仿佛凝固了般。许久,我打破了沉寂:“你说的是那个连体怪婴?”
“是的,你那天拿回家来时,我看着就眼熟,同吴子檀墓穴里的一模一样,当时怕吓着你就没说。”
“可是老爹,我昨天确确实实看见了活着的吴子檀,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我不觉得口中又喊他老爹了。
“小明,人死不能复生的,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还痛吗?”父亲慈祥的目光关切的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将萧老头的死以及前往酉水边那个叫做猎猎排的小村庄调查的情况大致述说了一遍。
“照片就是从那儿得到的。”我说。
“小明,你是一个文物工作者,应当远离迷信才是,更不应该相信鬼魂灵异那类虚无的东西。告诉老爹,你那照片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父亲严厉的说道。
“我……”我真的无法解释得清楚了。
※※※
是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窗外依旧是雷雨jiāo加,闪电不时地划破夜空,屋子内瞬间映照的白森森的,枕头边躺着的那个怪婴,它的眼神似乎怪怪的,说不上来是正是邪。
我望着怪婴的眼睛,仿佛被催眠了般,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我又来到了印度支那的原始密林中,那些似曾相识的参天大树上依旧挂着鸡血藤,茂密的灌木上生满了尖利的刺,它们挂破了我的衣衫,我的右手用力的舞着一把染血的柴刀。前面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河,河岸上开满了美丽的罂粟花。我看见了小庙金黄色的尖顶,便沿着花径走了过去。祭坛上的那些衣着古怪的泥塑神像对我微笑着,那对连体婴儿不知为何只剩下了一个,原先连接的臂膀处鲜血淋淋,绿色的眼睛冒着邪恶的目光。
“谁把你们掰开了?”我惊奇的问那雕像。
“皇甫,你回来了?”脑后传来亲切的耳语。
我回头望去,帕苏姆带着骨质耳环,双目闪动着邪光,满脸皱纹、近在咫尺的盯着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原来沾满鲜红色鸡血藤汁的皮肤突然一瓣瓣的裂开,冒着热气的鲜血自内渗出……
我醒了,额头上俱是冷汗。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四下里一片寂静。
又是同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那密林、古老的大树、满山遍野的罂粟花、清澈的小河和庙宇,仿佛多年前就已到过。帕苏姆,满脸皱纹的老巫婆,既亲切又陌生,心中有一丝甜甜的回到了家的感觉。
是连体怪婴,一定是它,它的脑电波影响了我,我断定。
我抓起枕边的怪婴,恶狠狠的准备摔出去,可冷静一想,又禁不住的自己笑出声来。
如果这个怪婴就是中原所说的人石呢?也许它就是世上极为罕见的至圣补品石化胎,只要能够证实和确认,把它蒸熟了吃下去,岂不快哉?
我兴致勃勃地想着,对怪婴顿生了许多的好感。
西屋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父亲又在深夜里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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