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拉到吴县里去,街上来往的人,见事情太大,谁敢解劝,及至到了衙前,其子拿起鼓槌,向那堂鼓上通通通打了叁声,里面赖太爷闻声出来坐堂,黄翁扭了东生,跪上去诉说一番,太爷已怒发冲冠,其子更将血孩呈验,太爷怒不可遏,飞下一签,喊打二百板。东生跪下苦苦哀求,情愿照千元之数作罚赎罪。太爷向黄翁问道:『你情愿不情愿?』黄翁跪禀道:『这老既肯罚洋千元,小人情愿罢休,求太爷看他年已七十,免他受刑罚。』太爷允了黄翁的禀,饬东升当堂写了丰裕银号的汇票一千元,jiāo付黄翁收过,两造退归。黄翁得了千元,所以今日出殡这等排场,叁少爷这事奇不奇?”彭叁少道:“我近因发yín气毛病十余日不曾出门,竟闹出这样奇事来了。不过东生亦太愚顽,东生的医道虽劣,因一时的忌刻,故意反对薛医,已误矣。尚不从速了结,出丑之后,依然罚去千元,反不如从前贝仲英在袁举人家的故事,多少体面埃世上的人,智愚贤不肖,相去固如是么?”yào师在对面听完这番奇事,心中自忖道:“我在江yīn本也是fù科出名,因受了那些泼皮们恶气,这番到苏州来,名为游玩消遣,实在也想看看情形,要在省城行道,不料出了这等事情,我的本领想来更不及顾老先生,可知道不必在这里显丑了。”当下付过茶钱,扬长回栈,数日不出。又住了两叁天,算过栈帐,仍!日回江yīn去,只得也学那张大金,用些栈财,应酬那些泼皮们。那些泼皮得了好处,也就不来皂了。正是:乘兴前来败兴返,说时容易做时难。再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写别字庸医受辱详种子妙法翻新
却说周yào师回江yīn之后,结jiāo那般泼皮,仍旧行医,要讲到他做郎中的样子,龌龊下流,也描摹不出是那一种。他靠了那般fù女们的推荐,日行日广,后来竟做到通县闻名,说他是个好fù科,他也就阔绰起来,坐了二四轿,用四个班轿夫,好不威显。他起初本是开的滑头方子,近来因绅家也有请他,要学开脉案,又不明白医书,别项书又看不懂,遂买几部浅显的小说,看过两月,即照那小说上的说话,开起脉案来。一日仓禀桥胡静翁的夫人,产后患病,他的岳母荐yào师来看,静翁本晓得yào师是不通的,因是岳家荐来,不好回却,只得请他去诊看,看过病后,到书房内开出一张方子来,静翁从头看道:却说这样毛病寒热齐来,颠颠倒倒之患,吞吐不出,霍霍落落之声,问他几时起的毛病,他说是产了孩儿已有八九天了,我看他舌苔白绛,脉息生梗,只怕他还有瘀血不曾出尽,今且不管他瘀血不瘀血,究经那寒热是要紧的,未知方子如何,且听开出分解:当归、川弓、原朴、青高、pào姜、甘草、半下、麦冬、桂子、一白苟。静翁从头看来,已忍不住要笑,及看到白苟想是白芍,他写时把笔头多弯了一弯,竟像一个苟字,遂不禁大笑起来。yào师问甚么好笑,静翁当面不好抢白他,假意说道:“先生的脉案,如白香山的诗,明明白白,老娘都解的,那方子上写的字亦甚黑,弟看得得意了,所以好笑。”yào师道;“脉案呢?弟亦随笔写写,过蒙谬赞。方上字黑,想是尊府所用之墨乃胡开文的古糜,极好的缘故。”静翁只好暗笑,支吾几句出来,心上实在诧异:这种瘟货也要做郎中,真正岂有此理。
那高岸到仓禀桥,有四十里路,照yào师诊例,连轿钱要四块半洋钱,静翁开销他块半,轿夫不肯受领,说是远要加叁块洋钱,静翁道:“我这块半,还是多与他的,方子上有十几个别字,拿去教他改准了,我便照数给他。”轿夫跑到书房,与yào师说了,yào师方才满面羞惭,也不争谢金,一径出门,打轿回去了。
这周yào师的歪运,说来也是稀奇,在不懂医道人家的fù女们,心服情愿请他,也罢了。周庄有一医生杨谷荪,医道上的本领,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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