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了她写的《在北京的日日夜夜》,不但文采洋溢,难得的是,未因父亲含冤、自己自幼遭遇屈辱,而丝毫有失爱国之情。
后来她赴美专修英文,趁她回港休假之便,我请她及其夫婿叶知秋(曾任中国新闻社记者,他们不久离婚)共进晚餐,表示衷心希望她能学成回港。她曾要求采访我,特别提到,希望能问一些关于我个人方面的问题。当时,我在香港已成为敏感人士,一言一行都可能引人注意。“本子风波”后,不少友人好心忠告我慎言、“善开金口”;我也不想宣传自己,自觉乏善可陈;党也反对宣传个人。因此,以不方便为辞,婉谢她的好意。可是,她仍问:“将来方便了怎样?”我只好回答:“可以。”她立即抓紧不放:“假如你将来接受记者采访,第一个应该接受我的专访。”我只好答应。九零年我来美国后,她托陆铿带信,要我履行诺言,我又以“四不”相辞(不申请政治庇护,不泄露国家机密,不公开发表谈话,不接触民运人士)。想不到因出版回忆录的原因,首次接受了《香港联合报》的专访,失信于故人,真不知未来如何补偿。
我认识不少香港记者,有记得姓名的、记不起姓名的、不知道姓名的,与他们都不同程度地建立了友谊,以至一种潜在的友谊。我退休回内地的消息传开后,香港记者乘基本法草委会在广州开会,在花园酒店专门为我开聚餐会送行,他(她)们高歌一曲,要我合唱。我虽不会唱,但听懂两句歌词:“纵然不能会面,彼此也是朋友。”我那时心情不好,他(她)们的友情,使我情不自禁,差点掉下泪来。
继后在香港北角敦煌酒楼的酒会上,记者朋友们又要与我合影,要我在名片上签名留念。我一口气签了近百张,签得手麻眼花,内心却兴奋激动异常。
在广州的聚餐会上,记者朋友们还送了一套陶制八骏摆设,给我做纪念,说是回应我退休前对香港同胞的祝福:“百骏竞走,能者夺魁。”因仓皇去国,不知放置何处。后来存在深圳的衣箱获放行,竟在衣箱中发现。几次搬家,不幸损伤几匹,剩下的一直留在身边。一看到它们,香港这群年轻有朝气的记者朋友的笑脸,便在眼前闪烁发光。
难忘的年轻记者朋友们呵,谢谢您们的来函、口信!谢谢您们此时此刻珍贵的怀念!
第十二章 两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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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ó mín dǎng在香港势力的活动,有其历史渊源。加强香港的对台工作,作为整个对台工作的前哨阵地,寻找接触台湾上层人士的机会,为两岸之间的未来铺路,是我在香港的重点工作之一。
香港是guó mín dǎng当初从大陆撤退的主要地区之一。一九四九年它在华南的残余力量来不及向台湾撤退的,大部分撤到了香港,包括一部分guó mín dǎng政府的军政人员和家属,以及社会上同guó mín dǎng关系多,受影响深,对共产党恐惧的人士。他们到了香港之后,成为难民,被香港政府分区集中收容。九龙调景岭就是主要的集中地区之一。
几十年来,大多数人在香港生根落足,或经工、商,或从事教育文化工作,其中有些人发展得比较富有。这些人一方面在心理上,在意识形态上,害怕共产党;一方面不少人也回过大陆台湾,粉碎四人帮以后,回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子女成长于香港,多数在香港受教育,少数去台湾上大学,大多对共产党态度起变化,他们受家庭的影响,或多或少对共产党还有疑虑和恐惧,但比上一代淡薄得多。
在香港,倾向guó mín dǎ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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