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要扯断那些浓密的藤。抹掉眼泪,她问:“你做什么?要是藤上有刺会伤到手。”
他仍一心拉扯绿藤,让对着小宝的墙头上的绿藤渐渐稀疏。
小宝担心地迈出脚步。
他回头,“站回原来的位置,不要动。”
她满心的难过被不解分摊去了一点。直到墙头的绿藤被拉开,他转过身看着她的手。阳光照耀在她的手上,萦绕出一层暖色的光晕。这样,她会觉得温暖一点吗?温暖的话,她就不会颤抖。
他稍稍满意了些。
“好点了吗?”
“嗯?”她有些不解,也已经不哭了。
“看来有用。”他走向她,再次与她靠墙而站,嘴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你一直在抖,所以希望,阳光能再快些照在你的身上。”
他拨开绿藤,是为了让更多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
“蒲熙……”
他偏头与她对望,目光淡然。
“阳光,应该比我更温暖。”他就一直是个冰冷的人,他从不认为,自己能温暖别人。
小宝摇头,“阳光或许很温暖,可是只有人,才能温暖人心。”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她的意思是,他能温暖她的心?
小宝吸吸鼻子,拾起他的手。他的手,凉冰冰的,掌心有那些绿藤留下的绿色痕迹。她又有些想哭了。推推眼镜,她掏出手帕,擦拭他的掌心。
他的背有些僵住。
“我手冷。”冬天或夏天,他的手都是冰冷的,跟他的心一样。
“不,你的手是暖的。”
可明明是她的手那么暖,让他的手更显得冷。
她拉起他,走到那两朵月季前,蹲了下来。将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花朵上。微凉的花瓣,细腻地碰触他的掌心,他变得小心翼翼。
他看着她。
她还沾着泪光的双眸,染上些许笑意。
“花瓣是冰凉的还是温暖的?”
冰凉的。
他没有回答。
她点头继续说:“因为你的手是暖的,才能察觉花瓣是凉的。你的温暖花儿感觉到了,我也感觉得到。”
她说完要站起来。他却轻轻拉住她的手。
“你不会走,对吧?”
她愣了一下,目光有些哀伤。
“二哥在生气,才会说让我走的话。要是我真的走了,他气过了会很担心。所以,不能就那么走掉。”
小宝说着,蒲熙却将目光转向了后院的入口。入口的人影,瞬间缩了进去。蒲熙微微皱起眉头。他扒开绿藤,走回她身边时,就看到那个角落的人影。
是悟。
司徒悟将车子开出去后,一路都没发现陶小宝的身影,才惊觉,或许她没有离开四合居。这种猜想成立的刹那,他竟那么激动,满心以为陶小宝守住了不能出走超过一百米的约定。
如果她乖乖待在家里的话,他立刻原谅她。
可是,她是乖乖呆在家里,挽留她的,却不是他。司徒悟从来没觉得这么失落,失落得他连呼吸的力量都那么微弱。
明明,他在她出走五十米内,去挽留了她。
明明,她出走的距离,没有超过一百米。
可是,曾经的誓言早已经如泛黄的纸张,模糊的字迹,看不到内容。
誓言,也如此吗?
那他,又在计较着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何必,将曾经延续到现纠缠呢?淡忘,也许他早就已经淡忘了。
是啊,早该淡忘。
他深呼吸,走到院中。
电话响起。
看到显示的号码,他思考了一阵,按下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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