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着栗子一会儿送进季庭香嘴里,一会儿又塞给秋枝,时不时的又往自己嘴里送上一颗。
季庭香道:“你把栗子剥了皮,放在夹了碳的食盒里给前院送过去。”
夏依惊愕的瞧了一眼另外一只炭火盆里满当当的栗子,小脸就垮了下来:“小姐……这么多要剥到什么时候啊……”
秋枝捂了嘴笑起来:“栗子多可是食盒小啊,你把食盒装满送过去。既体面又指明了咱们不是只会张嘴要吃的人。”
夏依这才恍然大悟,忙就去耳房里找了一个雕了牡丹花缠枝的红木食盒来,那食盒瞧起来又高又大,然而打开最顶层的盖子也不过分三层——最下那层是用来装碳的,这就占了大半的地方。
主仆三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边吃着边包了红封,直到午饭前才全部弄完。
那些剥了皮的毛栗子被夏依送去给了陆五爷。
上善凑过去瞧了一眼,手就忍不住要朝食盒里抓:“我还以为季小姐爱吃栗子,原来是给您剥的……”却被陆五爷用沾满墨汁的紫毫狠狠的打在了手背上。
“要想吃自己去剥。”他头也不抬的就下了逐客令,上善用身上的汗巾擦着手背上的墨汁,撇了撇嘴出了门去。
陆五爷写完了一整篇的《地藏经》这才住笔,去拿了一颗栗子放进了嘴里。
久违的甜蜜触感,却早已物是人非。
华灯初上。
季庭香被请到前院来坐在了正屋里。
屋里用一扇绣着贺春来的绢素曲屏分割开来,房门尽开,季庭香和陆五爷分坐两边。
廊下摆着一桌,坐了季庭香的三位侍女。沿着庭廊走下去便是上善和管事们的位置,按着分管事务和关系远近,这院子里的男男女女把小小的庭廊做了个满满当当,倒显得前庭十分干净利落。
厨房里的婆子指挥着几个小厮把饭菜一样一样的摆上桌来,还不等陆五爷说话,下人们就自己闹成了一团,有些婆子从这头的廊下穿过空荡荡的前庭跑到另一边的廊下,只为灌那桌那人一口水酒,院子里十分热闹,就连秋枝和夏依也被上善拉过去劝酒,只留下冬雪一个人静默的坐着。
这是到了这里后,季庭香第一次瞧见冬雪。
她穿着以往常常穿着的桃红色镶了毛边的褙子,配着缥色的绸缎褶裙,显得既单薄有楚楚可怜。
偏偏这院子里没有一个惜花护草的人。
季庭香端起了茶微微抿了一口。正屋里只有她和屏风那边的陆五爷,两人自上桌起便没有交流,可是和他们一门之隔的下人们却闹得欢天喜地,不由得就有些让人羡慕。
酉时刚过,只见厨娘端着两盘饺子从正门进来,在前庭高喊一声:“饺子来咯!”
上善便带着几个小厮从院子角落里拉出一串红彤彤的鞭炮来,几人捏了细细的香点了炮捻子撒腿就跑,直到回了廊下才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这边厨娘已经把饺子端到了季庭香和陆五爷的跟前:“……羊肉陷的饺子,吃了身上暖和。”
季庭香赏了她一封一两银子的红封,厨娘欣喜的接了。
主子们吃了饺子,下人们就不拘束的也吃了起来,只是有些人喜欢鸡蛋馅的,便去每桌上都夹了一只尝了尝,谁知道鸡蛋馅的没吃到,自己的肚子反而饱了。
上善嘲笑着拍了那人的脑袋:“……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季庭香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五爷透着那层若隐若现的屏风朝季庭香看过去,不由得嘴角便翘得更高了些。
“……去叫厨房再多做几个馅的饺子,叫大家都尝尝鲜。”他朝上善吩咐道。
上善应了是,出了门还不忘调笑刚刚翻着找着要吃鸡蛋馅饺子的小厮:“瞧见没,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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