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
若是不信她,那这些诡秘的事情又是从何而知,甚至就连两年后宗顺帝会殡天也敢说出口,要不是活腻了,就是确有其事。
他抬起头看着映着红帐灯烛的季庭香,那双素手紧紧的握住被角,努力放松的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被长发遮挡的眼角湿润。
陆五爷伸手把那束碎发撩到她的耳后,声音轻柔,安慰人心:“糖水凉了,我叫人再送一碗过来,小姐先好好休息,有些事在下还要请教,明日再来打搅。”
身边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季庭香才敢抬起头,屋子里只剩那碗变冷了的红糖水,和晃动的珠帘子。
她不由得苦笑起来,只怕是陆五爷不信吧。
这一夜她睡不着,索性自己去外屋翻出了笔墨纸砚,一张一张的,把皇宫里她依稀记得的那些宫殿花园画了出来。画着画着却发现,这里是陆阳为她庆生时候宴请后宫的地方,那里是晃儿出生后,陆阳常常陪着还在襁褓中的儿子和她玩耍的地方……
每个地方,都像一场梦。
眼角的泪就再也擦不干了。
窗外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季庭香也终于画完了那座最后关着自己的牢笼。眼睛干涩的她终于敌不住累意,就穿着亵衣趴在了圆桌上睡了过去。
陆五爷挑帘而入的时候就看见季庭香浑身瑟瑟发抖的趴在桌上,却依旧睡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就不由的微微叹了口气。
是自己昨天吓到她了吧。
轻手轻脚的抱了她放在床上,这才看见她紧紧皱着的眉头和已经干涸在脸上的泪痕。
昨晚上的那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十分的轻描淡写,可若是真的,那对于一个倾覆真心的女子而言,幼子被丈夫亲手送给了别人这样的事要远远大于丈夫的背叛,家姐的构陷吧。
他无意让她难过,却始终没想到事情却是这样的。
桌上凌乱的摆着画了东西的纸张,陆五爷捻起一张来仔细的看了几眼,才发觉这是龙行宫。
嘴角就露出一丝苦笑。
她以为自己不会相信重活一世的说辞,这才画了皇宫的景致吧——季家还没有能进宫面圣的地位。
手指就不由自主的摸到了腰间的那枚玉佩,慢慢的摩挲起来。
季庭香微微睁着眼睛看着那人的背影,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晚上那样的冷气,他看着自己画了一整夜的画,侧脸竟然有些笑意。
这是相信她了吧。
“画的不错,可是和我记忆里的有些不一样了。”陆五爷没有转过身子,他一张一张的翻看着那些支离破碎的画作,语调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那样平常。
季庭香翻了翻身。
陆五爷听着身后的动静,从一堆画作里翻出一张画着华丽宫殿大门的图说:“这是我母亲生前住的地方,我以为会衰败的,却没想到反而更繁华了。”
那画的是永寿宫,就在钟粹宫附近,住着陆阳的生母。
“……陆阳的母亲喜欢热闹,这才种满了花草,院子里还特意挖了池塘,养了几尾鲤鱼。”季庭香答道。
陆五爷笑了笑:“是吗?”手指却抚摸着那张画。
两人就又陷入了诡异的静谧里。
“这件事你有没有对别人讲过?”陆五爷突然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为她压了压被角。
“没有。”季庭香羞红了脸,伸手拒绝着陆五爷:“我、我要起床了……”一边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陆五爷点点头去一旁的衣架子上随手拿了一件藕荷色的短袄披在了她肩膀上,嘴里却低声说着:“这件事再也不要和别人提起,就算是我的人,也不要随便再提。”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因为陆五爷身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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