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豆蔻少女。
陆阳远远的站在廊檐下和九阳说着话,他只觉得眼角闪过一道白光,便忍不住望过去。
那样的少女,仿佛那日在承香寺碑林里静静落泪的她,时光一下子便回到了曾经。
九阳顺着陆阳的眼光望过去,了然的退身到了马车后面。
“今天太阳毒,怎么不叫下人们撑把伞?”他远远的走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季芳华的手。
“不过是几步路罢了,妾身准备了帷子,等过了晌午太阳再大也是不用怕的。”她有些娇羞,随着陆阳的步子慢慢行至马车前,搭着陆阳的手钻进了马车里。
虽说已经算是初秋,九月份的京城没有丝毫凉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沐休的缘故,出城的华盖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在城门前排成一列,慢慢的驶出城去。
季芳华温柔的靠在陆阳的肩头,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子看向外面。
陆阳的心思却渐渐的飘远了。
他花了心思才好不容易安在真府的人终于传来了信。
这是他第一次违背陆离之的意思,悄悄的有了自己的打算。没有陆离之的帮忙,即便是想往真府安一个可用的人也十分困难,所以这次,陆阳势在必得。
季庭香有些紧张的坐在桌前,喜娘引着两位全福妈妈进了门,一位帮她梳头,一位为她描眉。
“小姐的皮肤真好。”两位全福妈妈是有些上了年纪的,她们手脚十分利落,从秋枝手里接过了篦子便轻柔的上了手。
今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
陆离之在八月中旬的时候悄悄离开了京城,上善第一次没有跟在他身边,又第一次主持婚礼,早在三天前就已经食不下咽了。
他焦躁的站在垂花门前,看着身边来来往往各司其职的下人们,心里一阵烦躁,偏偏有不长眼的小子搬着一盆金桔蹭了他的衣角。
“不长眼的东西,今天要是出了错,瞧我不把你的皮剥了!”上善恶狠狠的说,那小子吓得不轻,忙就低头打算溜开,却又被他揪住衣领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摆东西……”
“哟,上善大爷怎么在这里?”
夏依才出了庭廊就听见上善的声音,不免掩嘴笑了起来。她身后跟着微微有些胖起来的春桥和喜上眉梢的杭妈妈。
这事是陆离之临走前吩咐的。姬氏到底不合适出现,可她身边的下人却不太会引人注意,也算是当做了季庭香的娘家人,夏依这才亲自去把人请了来。
上善愣了愣,夏依今天穿了茜红的罗衫,映着白皙的手臂十分美艳。
“我……还不是这些小子们不上心,都到了这个时辰竟然连花都没摆好!”他朝着先前被揪住的小子踹了一脚:“还不利索点儿!”
那小子一溜烟的跑出了院子去,上善这才扯了扯衣服,上前朝着杭妈妈和春桥行了礼:“……小姐在房内梳妆,还请妈妈和姑娘去花厅稍坐。”
杭妈妈慈笑着从荷包里拿出一枚银金鱼塞进了上善手里:“小姐是老奴瞧着长大的,不比旁人,小哥不要客气。”
上善笑着应了声,恭敬的接了银金鱼,慢慢的引着路将人带到了花厅去。
外院的章析却在正屋里踱步。
陆离之还没有回来。
他的小厮气喘着跑进了屋里,还来不及行礼就被章析拉住:“顾大哥怎么说!”
“顾、顾大人说、说……”小厮喘着气断断续续的:“……陆先生已经、已经快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下去。”章析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他朝着门外叫了一个小子来:“你派两个人骑了快马沿路去接你们主子,要快,吉时就快到了。”
那小子利落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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