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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罚觥者十有六人,然其间如王献之辈,皆一世知名之士,岂终日不能措一辞者?黄彻谓古人持重自惜,不轻率尔,恐贻久远之讥,故不如不赋之为愈耳。

    余则以为不然,盖古人意趣真率,是日适无兴不作,非若后世喋喋然,强聒于杯酒间以为能也。史载献之尝与兄徽之、cāo之,俱诣谢安,二兄多言,献之寒温而已。既出,客问优劣,安曰:“小者佳。吉人之辞寡,以其少言,故云。”今王氏父子群从咸集,而献之诗独不成,岂不平日静退之故邪?

    ○著书之难

    著书之难尚矣。近世诸公,多作考异、证误、纠缪等书,以雌黄前辈,该赡可喜,而亦互有得失,亦安知无议其后者。程文简著《演繁露》,初成,高文虎炳如尝假观,称其博赡。虎子似孙续古,时年尚少,因窃窥之。越日,程索回元书,续古因出一帙曰《繁露诘》,其间多文简所未载,而辨证尤详。文简虽盛赏之,而心实不能堪。或议其该洽有余,而轻薄亦太过也。

    虽温公著《通鉴》,亦不能免此。若汉景帝四年内,日食皆误书于秋夏之jiāo,甚至重复书杨彪赐之子于一年之间。至朱文公修《纲目》,亦承其误而不自觉,而《纲目》之误尤甚。唐肃宗朝,直脱二年之事。又自武德八年以后,至天讨季,甲子并差。盖纪载编摩,条目浩博,势所必至,无足怪者。

    刘羲仲,道原之子也。道原以史学自名,义仲世其家学,摘欧公《五代史》之讹说,为《纠谬》一书,以示坡公,公曰:“往岁,欧公著此书初成,荆公谓余曰:‘欧公修《五代史》而不修《三国志》,非也,子盍为之乎?’余因辞不敢当。夫为史者,网罗数千百载之事,以成一书,其间岂无小得失邪?余所以不敢当荆公之托者,正畏如公之徒,掇拾于先后耳。”

    《挥麈录》云:“蜀人吴缜初登第,请于文忠,愿预官属,公不许,因作《纠误》。”岂别一书邪?

    ○安南国王

    安南国王陈日ㄕ撸本福州长乐邑人,姓名为谢升卿。少有大志,不屑为举子业。间为歌诗,有云:“池鱼便作嘏艋,燕雀安知鸿鹄心?”类多不羁语。好与博徒豪侠游,屡窃其家所有,以资妄用,遂失爱于父。其叔乃特异之,每加回护。会兄家有姻集,罗列器皿颇盛,至夜,悉席卷而去,往依族人之仕湖湘者。至半途,呼渡,舟子所须未满,殴之,中其要害。舟遽离岸,谢立津头以俟。闻人言,舟子殂,因变姓名逃去。至衡,为人所捕。适主者亦闽人,遂yīn纵之。至永州,久而无聊,授受生徒自给。

    永守林{巴土},亦同里,颇善遇之。居无何,有邕州永平寨巡检过永,一见奇之,遂挟以南。寨居邕、宜间,与jiāo趾邻近。境有弃地数百里,每博易,则其国贵人皆出为市。国相乃王之婿,有女亦从而来,见谢美少年,悦之,因请以归。令试举人,谢居首选,因纳为婿。其王无子,以国事授相。相又昏老,遂以属婿,以此得国焉。自后,屡遣人至闽访其家,家以为事不可料,不与之通,竟以岁久难以访问返命焉。其事得之陈合惟善佥枢云。

    ○贾氏前兆

    贾师宪柄国日,尝梦金紫人相迎逢,旁一客谓之曰:“此人姓郑,是能制公之死命。”时大现Jν方用事,意疑其人,且姓与梦合,于是竟以他故摈逐之。及鲁港失律,远谪南荒,就绍兴差官押送,则本州推官沈士圭,摄山yīn尉郑虎臣也。郑,武弁,尝为贾所恶,适有是役,遂甘心焉。

    贾临行,置酒招二人,历言前梦,且祈哀徼芘云:“向在维扬日,襄、邓间有人善相。一日来,值其跣卧,因叹惜再三。私谓客曰:‘相公贵极人臣,而足心ròu陷,是名猴形,恐异时不免有万里行耳。’是知今日窜逐之事,虽满盈招咎,盖亦有数存焉。”及抵清漳之次日,泣谓押行官曰:“某夜来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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