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宜禁者四也。
一曰混男女。凡乡城有盛会,观者如山,fù女焉得不出。fù女既多,则轻薄少年逐队随行,焉得不看。趁游人之如沸,揽芳泽于咫尺,看回头一笑,便错认有情;听娇语数声,则神魂若失。甚至同船唤渡,舟覆人亡,挨跻翻舆,鬓蓬钗堕,伤风败俗,莫此为甚,其宜禁者五也。
一曰煽火烛。无论在城在乡,迎神之日,灯烛辉煌,香烟缭绕,茶坊酒肆,柴火薰天。更有扎彩灯出夜会者,亦有敛民钱放烟火者,设有不虞,难于扑救,jiān民亦乘机抢夺,遂不可问,其宜禁者六也。
一曰兴赌博。赛会人杂,易于聚赌,摇摊押宝,纷纷而来。或输钱已竭,尚求亡羊于无何有之乡,或借贷无门,陷此身于不可知之地,剥衣而去,攘臂而来,贻祸地方,不知所止,其宜禁者七也。
一曰聚打降。乡曲狂徒,市中匪类,平时聚饮,三三两两,尚多相打相击之事。况赛会人众,千百为群,遇店行沽,逢场入局,一撄忿怒,便逞横凶,或莫与解纷,即酿成命案,因而祸延保甲,讼累村坊,其宜禁者八也。
一曰招盗贼。异方匪类,混迹人丛,稽察綦难,穿窬甚便。日间以热闹尽欢,夜静而熟眠失窃,富者金帛霎时俱罄,贫人米粟一扫而空,至于觅贼追赃,计已晚矣,其宜禁者九也。
一曰坏风俗。人本质朴,因出会而多置衣裳,家本贫穷,因出会而多生费用。
甚至在城在乡,俱崇华美,小街小巷,迎接亲朋,使斯民咸入豪奢,而风俗因之败坏,其宜禁者十也。
◎赌《家语》,哀公问于孔子曰:“吾闻君子不博,有诸?”孔子曰:“有之,为其兼行恶道也。”司马子长谓博贵枭,言便则食,不便则止,贪之至也。近时俗尚叶子戏,名曰马吊碰和。又有骰子之戏,曰赶洋跳猴,掷状元牙牌之戏,曰打天九斗狮虎,以及压宝摇摊诸名色,皆赌也。上自公卿大夫,下至编氓徒隶,以及绣房闺阁之人,莫不好赌者。按诸律例,凡赌博,不分军民,俱枷号两个月,杖一百;偶然会聚开场窝赌及存留之人抽头无多者,各枷号三个月,杖一百;官员有犯者,革职枷责,不准收赎,若是其严也。余尝论女子小人,未尝读书识义理,犯之有也。若公卿大夫,受国重寄,食禄千钟,不以致君泽民为心,而以草窃狗偷为事,亦终日屹屹,彼此较量,而斯民号呼门外,拘候堂皇,愁怨难伸,饥寒jiāo迫者,不知凡几,而皆不之省。斯人也,大约另具一种心肝者耶。记戊辰十月,余游济南时,菊溪相国尚为方伯,有太守监司俱为此戏,方伯闻而责之,监司曰:“此不过消遣而已。”方伯怒曰:“君等非无事者,盍即以公案簿书消遣乎?”监司莫能对也。
●丛话二十二。梦幻◎汲古阁虞山毛子晋生明季天、崇间,时流贼横行,兵兴无定。子晋本有田数千亩,质库若干所,一时尽售去,即以为买书刻书之用。创汲古阁于隐湖,又招延海内名士校书,十三人任经部,十七人任史部,更有yù益四人,并合二十一部者,因此大为营造,凡三所。汲古阁在湖南七星桥载德堂西,以延文士;又有双莲阁在问渔庄,以延缁流;又一阁在曹溪口,以延道流。汲古阁后有楼九间,多藏书板,楼下两廊及前后,俱为刻书匠所居。阁外有绿君亭,亭前后皆种竹,枝叶凌霄,入者宛如深山。又二如亭左右则植以花木,日与诸名士宴会其中,商扌窆沤瘢殆无虚日。又有所谓一滴庵者,为子晋焚修处,中揭一联云:“三千余年上下古,八十一家文字奇”,为王新城尚书笔也。当崇祯末年,谷屡荒,人民扰乱,凡吴郡乡城诸富家莫不力尽筋疲,而子晋处之自若,其用意良深矣。子晋没后,其子名兆指季者,于诸子中最为知名,又补刻书数十种,以承父志,实为海内藏书第一家也。初子晋自祈一梦,梦登明远楼,楼中蟠一龙,口吐双珠,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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