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入县史档案馆,姬燕然则契而不舍地引诱着王雅娟,而姬富贵则如同一个真正的观光客一样,对于每一座古建筑都充满了好奇。
我就忽然变得无所事事起来,因而,我也如同姬富贵一样,认真仔细地观看每一座古建筑。数日下来,我已经对平遥古城了如指掌。
这几日间,王雅娟与姬燕然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只要没有客人的时候,王雅娟都会悄悄地跑到姬燕然的房间里与他聊天。
而侯学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满之情一日胜过一日。有一日夜里,我听见从王雅娟房间传来了争吵声。
争吵的双方显然是王雅娟和侯学文。
“那个姬燕然只是偶然经过的客人,你以为人家会对你真心真意吗?”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怎么能不用我管?我是你表哥,和你青梅竹马,你就要被人骗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王雅娟冷笑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吗?你为什么到我们家来?一个历史系的研究生为什么要到县城里的一家小客栈来打工?你存着什么心思?”
“我哪里存着什么心思?我还不是为了你。”
“表哥,就算我没上过大学我也知道,表哥表妹不能结婚,那是违法的。你是研究生,难道连这都不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你,爱情无罪你听说过吗?”
争吵声到此告一段落,似乎是王雅娟打开了房门,把侯学文硬生生地推出了门外。原来侯学文是历史系的研究生,而且王雅娟也认为侯学文在这家小客栈打工是另有目的的。
我躺在土炕上,大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红灯笼,种种迹象表明,有许多人相信宝藏的存在,而这些人也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全都齐集在一起。
所谓众口烁金,积毁销骨,说的人多了,相信的人多了,连我这个本来坚持不相信宝藏的人都开始有些动摇。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传说中的宝藏?这念头一产生,我忍不住大笑了几声,人真是脆弱,谎言说多了就成了真话,明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别人都相信,我自己也就跟着相信。看来我也是和其他的人一样脆弱的人类。
我叹了口气,从坑上爬起来,走出房门。
这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雪亮的月光将天井照的如同白昼。我环顾四周,夜深了,只有老板的房间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
我看了半晌,很一种想要过去偷听一下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悄悄话的冲动。只不过思量再三,这样的举动过于卑鄙,终于还是被我打消了。
我又叹了口气,真是莫名其妙的经历。莫名其妙地到了平遥,尽管这是个很不错的小镇,可是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意料。究其原因,全都得怪狄秋。
我转过身,一眼瞥见地上的yīn影。我一怔,那是房屋投shè在地上的影子,在那个房影的上面,有一块突出的影子。
我抬头,向着房顶望上去,只见一个人,坐在月光下的房顶上,也正在注视着我。是燕楚!
我看了他一会儿,沿着旁边的院墙攀上房顶。他坐在瓦片上,手中握着一只扁平的金属小酒壶。
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注视着脚下的院落。北方人和南方人不同,喜欢建平房,然后建一个大院子。全家几代都住在院子里,四世同堂,才是一种幸福。南方人喜欢建小楼,临水的、田边的,错落有致,建筑风格显得精致得多了。只是北方的院落的粗犷寂寥之美,却是南方住宅无法比拟的。
“这个地方真不错。”我没话找话地开口,这样的一句话,他显然不会回答。
他果然没回答,但是他却轻声说:“我以前有个朋友,也叫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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