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下,医生给出的报告同时复印了两份发到文森特和佛罗多两人手里,这几年老头几乎将帮会的事情撒手不管,以至于有些混乱了。
一踏进卧室,佛罗多就看到文森特脱去了西装外套,穿着鲜红色的衬衣站在窗口,他神情很焦躁,黄色的短发像被暴晒过久未浇过水的干草地,一根根分叉地竖立起来,佛罗多经常看到文森特脾气暴躁的样子,但很少看到他焦虑。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崔西即将分娩的时候。
佛罗多转过头,他看到崔西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他冲着崔西微笑了一下,崔西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佛罗多。”躺在床上的老头几乎用呻吟般的语调叫着他的名字,佛罗多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床上的老头身上。
“真是衰弱。”这是佛罗多自上一次与老头聚餐后三个月来第一次看到老头,这段时间他几乎谁也不见,包括自己的女儿、女婿和外孙。但这次见面让佛罗多有些稍稍的感伤,他亲眼见证了老头的强势和逐渐的衰弱,躺在枕头上瘦弱衰落得仿佛连呼吸都费力的老头,居然是半个底特律市的地下主宰,这让佛罗多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长脸仿佛成了一截即将腐烂生蛆的烂木头,布满暗红色老年斑的皮肤,紧紧地贴在已经丧失了血ròu的肌肤下的骨头上,犹如一个晒干了的苹果,毫无生气可言。
佛罗多嗯了一声,走到K的身边,单膝跪下,双手捧起他在床边白色被单上那只灰褐色、苍老得如同树根似的毫无生气的手,他将自己的嘴唇压在那手背上。
“你的气色看上去真好。”老头的声音就像是从深邃的地道里传过来一样,有些虚幻缥缈。
“你也是。”
“不,我已经很累了,每天就想着睡觉。”他尽量挤出一个微笑,但在佛罗多看来真是非常丑陋,可是佛罗多仍然回报一个微笑。
“其实叫你来,是关于罗德。”老头说完,咳嗽了几下,一声比一声厉害,仿佛把肺部也咳穿了。崔西皱了皱眉头,文森特立即走过去。
“爸爸,还是让我来说吧。”文森特轻轻拍了拍老头干瘪的背部。
“嗯。”K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
“怎么了?”佛罗多找来一张椅子,轻轻地坐下来。
“罗德,那个该死的混帐,居然将货物和钱都拿走了,十五分钟前沙曼打电话过来,说罗德抢走了钱,并且通知沙曼打算自己与他单独jiāo易,而且很可能要投靠到沙曼那里。”文森特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像一只发怒的斗牛犬。
佛罗多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佛罗多假装惊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以至于将椅子撞翻在地。
“沙曼的意思是……”佛罗多转过头看着老头。
“他在嘲笑我们,嘲笑我的用人眼光。他告诉我们,罗德正在44号公路上,朝着沙曼那里去了,沙曼要我们自己去处理罗德,他概不chā手。但是如果罗德真的活着见到沙曼,沙曼也会同他jiāo易,而且不会再和我们谈什么两边帮会的和平问题了。”老头的情绪有些激动,以至于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崔西立即走过去为他倒了一杯水。
“那里面的东西对爸爸很重要,所以他只能拜托我们两个去找罗德回来,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文森特转过头看着崔西,崔西走到文森特面前低头不语。
“到底,罗德去jiāo易的是什么东西?”佛罗多试探地问。
“很重要,是关系到帮会存亡的东西。”文森特的回答让佛罗多有些不满,他没有说话,低了低头,又转过脸看着病床上的老头。
“其实我也没有告诉文森特那是什么。原谅我,孩子们,我不能将那东西说出来,这件事只有我和我的老对手也是老朋友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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