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流上来,可他不敢开口。他想要老爷子自尽吗?尽管没有血缘关系,可他和自己妻子一样,敬重爱戴这位老人。
但那把qiāng,是自己给老爷子的。
那是他作为主帅的态度。
星意最终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似乎有些累了,轻声说:“我不该问这个的。”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位故友……是什么人?”
叶楷正踌躇了一下:“已经回日本了。你不认识。”
她没说话,良久,哽咽了一下:“请你出去一会儿。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薄唇轻轻抿了一下,并没有站起来。
她便又说了一句:“……求你了。”
他终于还是站起来,走到门口的地方,又回头看了一眼,扣住了房门。
年轻的督军就靠在病房门口,听到病房里星意的恸哭声,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一直在照亮自己的那点星光,正在渐渐暗淡下来。
“督军,北平急报。”宋国兵小心翼翼地走近他,“需要您立刻回复。”
他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再进病房看一眼的冲动,直起身,恢复了面无表情:“让护士照看好夫人。”
叶楷正再回到医院,已经是一天之后。
他先去廖诣航的病房,主刀医生在走廊上低声向他汇报情况:“……病人醒过来一次,因为失血过多,又睡过去了。恢复情况良好。”叶楷正站在门口,看到病房里星意也在,正趴在床边,似乎已经睡着了。
护士便小声说:“夫人坚持要来陪着廖先生。”
他点了点头,示意所有人都暂时出去,自己走进去,轻轻拍了拍星意的肩膀。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见到是叶楷正,表情黯然了一下,轻声说:“我睡着了吗?”
他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底微微刺痛,却含笑说:“医生说尽量不要打扰他,我陪你回自己的病房好吗?”
她怔了怔,旋即点了点头。
他就牵着她的手,这一路上,她的手指始终是冰凉的。他恍若不觉,推开她的房门,笑着说:“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了。病房里虽然将就一些,但多少还是做个样子。”
桌上果然摆着热腾腾的酒菜,星意沉默着坐下来:“文馨呢?”
叶楷正脸上滑过一丝沉重:“我送她回老家了,那里有她rǔ母陪着。”
她敏感地嗅到异样:“……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给自己倒了一盅白酒,仰头喝下:“没什么。”
她伸手去握住他捏酒杯的手,只说:“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有什么事是难以接受的吗?”
叶楷正看了她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重新倒上一杯,慢慢地说:“肖诚的尸体,在下游找到了。”
星意僵如泥塑,尽管病房里的暖气烧得很足,她却难以克制地开始发抖:“也是在瓦子湾吗?”
他没有回答,视线微微垂下:“都过去了。”
星意有些恍惚地坐着,忽然听到医院外边不知道哪户人家放响了鞭pào。
真的是大年三十了。
局势再坏,随时都可能战火纷飞,可还是得过年。
一年又一年,时光过得那样快。她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漆黑的夜色,回想起去年在下桥,她和爷爷、大哥一起守岁,爷爷照例是给了大红包的,因为大哥工作了,她便又讨到了一封。子时快到了,爷爷催着她许愿,她就郑重地闭上眼睛:“我想要考上博和医校。”
后来回到颍城,她同文馨见面,文馨便高兴地说:“二哥给了我好大的红包。”顿了顿,又说,“肖大哥也给了。悄悄给的。”
她还清晰地记得小姑娘眼角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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