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暮陪着珍儿来到使团驻地,只见川流不息的楚徭役兵正在拆除这块营地,可那召波还是直挺挺地站着。其实珍公主在穆木回来后便下旨,解除圈禁,燕人可自由活动,楚军上下不得干扰。谁知召波还如此执拗,坚持要见到公主才罢休。
召波不吃不喝足足站了两天一夜,他的身体麻木冰冷,脑子也开始糊涂起来,只是心里抱着要见楚国公主的信念,才使得他始终站立在这里。
远远地,那股熟悉的安神香气飘来了。召波抬起头,努力分辨这不是幻想:楚国公主一身行装,正在慢慢向他走来。那香气越来越重了,公主的脸庞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珍的来到,让全场人都停下来手里的工作。嘈杂的环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人们也不顾地上的瓦砾砖头,一个个叩首在地上。大家都知道,这里圈禁的是曾要刺杀公主的敌人。虽然公主宽宏大量,放了他们一码,可谁都知道,这事必然在公主心里落下了一根刺。此刻公主突然杀来,谁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现场谁也不敢抬头,都竖起耳朵听着。
召波见楚国公主已经来到面前,心中突然一松,人也开始跟着打晃起来。他努力地站着了身子,轻轻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珍看着这个小小的少年,突然心中一阵难过和愧疚。她觉得自己似乎愚弄和辜负了召波的一片赤诚。但是珍心里也明白,在敌对两国交涉和试探中,真心是毫无用处的。为了争取最大的利益,为了实现她心中陇西江南的蓝图,别说一份真心了,就连召波的生命也只能作为筹码被人挪来移去,甚至被残忍地牺牲掉。在这一场她和召山的较量中,召波甚至都没有坐上席位的资格。
珍知道大家都在等着她的裁决,她看着召波的眼睛,缓缓开口道:“你走吧。刺客的事,我不再追究。”
巴郎在旁边微微一笑,果然如他所料,楚国公主没有证据,不敢做出什么。他只听珍公主继续道:“巴图的尸首,我已下令今夜会运往古列延。但是那天元娘娘的雕像我却是不能还给你们了。”
珍公主的话让燕国使团起了骚动,召波还想开口说什么,珍便抬手打断他道:“你无需再多思虑。有些事,只有你父皇和皇兄做主。”说罢,她也不再理会他人,转身便走了。
此话一出,站在旁边的巴郎心中突然一慌,他似乎意识到了楚国公主一直在盘算什么。
原来当珍第一次见到召波时,便大致猜到了燕太子召山的意图。召山此刻正在全力准备接替老燕王的位置,根本没有诚意来和谈。他把召波派出来,第一是为了避免自己继位时节外生枝,二一个也是虚晃一招,假意将召波和他那一支心高气傲的队伍作为质子留给珍公主。如果珍公主真的因协议不成,而恼羞成怒地将召波扣下。将来无论是撕毁协定,还是煽动燕人情绪,都可以用楚国妖女扣押王弟作为借口,让召山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珍知道召波做不得主,便悄悄派去了穆木作为楚国信使,二访古列延。穆木机智聪明,很有一番游说的手段。再加上珍在李城摆了一出大戏给召山看,结果召山得到的消息就是:楚国公主甚是赏识召波,有意扶持召波上位。特别是在大集上,所有人都看到珍公主和召波共同接见了来自陇西的不同阶层的人民,他们还赠送给燕使团许多礼物。召波也当中表示了:北疆大地的繁荣,需要靠楚国燕国共同实现,他支持楚国公主的策略,有意共同执掌焉支山。
召山一下陷入慌乱之中,他突然意识到:他现在的情况是相当的被动。召山一直自诩是皇位唯一的继承人。他是嫡子,涉政多年,建功立业,早就被全燕族视为当之无愧的太子。本来他继位时毫无问题的。可是一场败仗,竟将他手里的筹码通通输光了。论军力,燕国元气大伤,损兵折将,恐怕一时之间无法东山再起。而虽然楚国也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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