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连龙玥也极为期待,倒不如答应他们也无妨。再说了,这般绝顶的两人对弈,一般人想看也看不见。之前玉虚剑宗有一门镇派绝学名叫《剑弈星罗》,威力奇大。据说剑弈星罗和施展之人的棋力、施法时候的黑白布局有直接关系。倘若能加深棋力,再求一本二人对弈棋谱,日后交给玉虚剑宗绝对是一大战力。
思量至此,云菓点头道:“那好吧。不过玥兄可不要太期待了。”
龙玥大喜,忽然道:“对了,还没有为二位引荐。”
“云菓云兄弟,我也不多介绍了,之前云兄从海里被拉起来的时候,漱石兄也是在场的。”
“这一位漱石兄,嗯,叫他漱石就行了,出生年纪姓氏全不知道,不晓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胎。”
“喂,你这样说朋友是不是太失礼了?”
“难道不是怪胎?明明不是聚窟龙族,甚至连龙族都不是,居然能使用贯月槎上一切设备,我这起居室都成了你家后院了。问你从哪来,不知道,多大了,不知道,为什么下棋这么厉害,居然说是天生的。云兄你说说,这还不是怪胎?”
漱石哈哈笑道:“过奖了,过奖了。”
“没有人在夸奖你啊!”
看见龙玥哭笑不得的样子与平日全然不同,云菓道:“两位关系真好。”
“嘛,这家伙人还不赖。”
异口同声,云悛心听得噗嗤一笑。漱石啧啧道:“为博美人一笑,玥兄你以后当我的托儿倒是不错。”
“谁要帮你干这种事啊!还下不下棋啦?”
“下、下,你这家伙,真是没有情调…”
二人一边拌嘴一边落子。而随着局面打开,龙玥愈认真,似乎沉浸其中,眼神就像告诉所有人:自己就是君临世界的王者;反观漱石,他嘴角轻挑,与先前别无二致,竟还有时间朝云悛心吹口哨。
龙玥的布局打法极为稳妥扎实,漱石的下法则全然看不懂。对弈之中有金角银边石肚皮的说法,漱石并不拘泥于一子一目一边一角的局部得失,而是着着放眼全篇。如果要形容,就像横纵十九条在他心里闪闪光,犹如沉入星辰大海之中,每一颗星星的运转、每一次局面的变化都早早被算在了他的心中。
云菓棋下得虽然不好,但依然能感觉得出来,漱石能极致挥出每一手棋子的压迫、并能累积龙玥落子当中不平均的压迫而埋下铺垫——龙玥的不平均不能被称之为失误,而是“一招神来之手”和“一招惊人妙棋”的差距。云菓深陷棋局无法自拔,他从没想过原来对弈之中还有如此繁复无穷的变化。龙玥的棋天马行空,仿佛让人亲临浩瀚宇宙深处,观测那恒星演变星系碰撞;而漱石,他的每一手都仿佛悖于常理,但又能向死而生、探求宙宇初元,有一种更生的、无常的、掌控似的魔力。
少年看得目不转睛汗如雨下。
“嘀嗒——”当汗水点到地上,那种意识里的清脆传进了三人的耳朵,或者说传进了心里。
龙玥修长的手指三次拈棋,又三次放下。他叹了一口气道:“又是这般,怕是又要输了。”他顿了顿,“云兄觉得呢?我要认输么?”
云菓将心头情绪沉淀半晌才道:“两位棋臻天人,按理说原不该我来干涉。但我觉得...人生如棋,有时面对同一件事需要换一种思考的角度。”
漱石眉头一挑,龙玥道:“愿闻指教。”
“指教不敢当,但漱石兄的棋告诉我一件事,他这个人没有条框概念。”云菓摇头道:“这不是贬义...漱石兄不要见怪。”
“你说得很好啊,没有条框概念,我自然不会斤斤计较。”
云菓微微一怔,点头道:“有一条大路在面前固然好,但大路太过平静,一旦出现问题,容易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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