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便领着蝶依,小蛮,还有几个伺候洗漱的小丫头轻手轻脚的进来了。
屋子里一股子靡靡味道,极重。
归莎领着两名小丫鬟到浴房重新备水,沈毅堂早晚皆要备水沐浴,近日已俨然成了斗春院的习惯。
一进浴房,瞧见里头一片狼藉,只瞧见浴桶都移了位,原本是置于正中间的,竖着朝向的,此刻,已经完全倾斜了,里头的水已经冰凉,只剩下了小半桶,而地面上侵湿了一大片,一整晚上都未曾干涸。
两名小丫鬟见状,不由对视了一眼,面上皆是有些泛红。
归莎轻咳了一声,两名小丫鬟这才回过神来,忙动手收拾着。
外头,蝶依在伺候沈毅堂洗漱,小蛮靠近了床榻在打探春生的情况,归莎吩咐小丫鬟将浴房的水备好了,又走到窗子前,将窗子微微打开了,冲散了一室浓郁味道。
这才走过来,对着沈毅堂道着:“爷,水已备好了”
沈毅堂嗯了一声,随即抬眼问着:“一切都打点好呢?”
自然是指的外头的事情。
归莎恭敬的道着:“是的,爷,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杨大在前院整点人马,杨二早早的便候在了院外,只等着爷妥当了,便可以出发了”
顿了顿,又补充着:“凝初阁与揽月筑均已派人过来通传了,亦是打点妥当了,三房、四房的该也是差不多了”
沈毅堂闻言,回头往里头床榻瞧了一眼,那里,帘子半掩着,将里头遮掩了住了,瞧不出个什么章程了,半晌,只收回了视线,往浴房去了。
沈毅堂沐浴后,随意的用了几口早点,见时辰已是不早了,是时候准备动身了,动身前,还得往世安苑去一趟。
一切收拾妥当以后,便瞧见春生披着一头青丝,由蝶依搀扶着,从卧房里扶着缓缓地走出来了。
只瞧见她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裙,许是穿戴得有些匆忙,衣领处还有两颗扣子尚未扣得严实,许是,早起还有些凉,蝶依往她身上披着一件月牙白的披风。
长长的发丝垂落到了腰间,面色泛着古怪的绯色,唇角有些发干,眼里一片乌蒙,眼角还泛着一片青色,没有了往日那股灵动清澈,身上,脸上泛着一股子娇弱的病态,只衬托得整个人虚弱无力,柔弱无骨。
沈毅堂站在门口处,原是想就那样直接去了的,虽心中还想着要进去探望一番,但委实怕一旦进去了,这好不容易踏出去的步子便又舍不得迈开了,便狠下了心,直接去了。
哪知,才刚抬脚,春生竟然自己出来了。
沈毅堂几步踏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轻声的道着:“怎么起来了,不是派人进去伺候着么,快些进去,外头风大,省得病情又该加重了”
春生任由他握着她,亦是抬着眼,目光投放在了他的面上,两人对视着,半晌,春生开口道着:“我我来送送爷”
声音非常的小,像是挤着出来的似的,异常的沙哑,完全将要哑了似的。
沈毅堂眼前一暗,忙道着:“不要开口说话了,嗓子都成这样了”
瞧见春生气色灰白,委实比原来愈加不好了,声音不由又柔了几分,带着几分心虚,目不转睛的盯着春生瞧着,嘴里低声的道着:“昨夜昨夜,没有恼爷罢?”
春生闻言,微微垂眸,面上有些发赦,不过脑子里烧得晕乎乎的,只有些晕头转向的,只觉得神色要比让日呆滞了许多。
沈毅堂瞧着只觉得娇憨可爱。
不由伸手捏了捏春生的小脸,嘴里嘱咐着:“爷不在的日子里,定要照顾好自个的身子,爷已经吩咐好了,会每日准时派人去将济世堂的徐大夫请到府里来,你旁的不用想,只管着安心养病便是了,届时,待你病好了,爷自会派人来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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