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花焦水滚。
“可惜了花美鱼跃。”玄阳以指为刀划下腰间黄丝束带的一端抛入缸里,沸腾的水立时变为清凉。
观主眼底滑过一丝惊讶之色,指着缸问道:“你修习了冷龙之咒?”
玉指轻轻一勾,缸水一个激dàng飞出一条小黄龙落在玄阳掌中,现出丝带原形。玄阳把那小半截丝带断口对上,呼出一口气,腰间的黄丝带复如当初,似不曾被截过。玄阳道:“芙蓉锦鲤,观主若不喜,大可收了法术,何苦毁它。”
“哼哼!”观主冷笑,“不喜便要毁去,留着碍眼!”大袖一扬,刮起一阵飓风,厅堂上昏天暗地,风声凌厉,“咣当”一声巨响大缸被揎倒,水流一地,鱼跳花亡。
微微摇头,玄阳道:“这是何苦来。”即将手边的茶盏往地上一摔,青砖地面崩陷出一方小水塘,锦鲤得救,芙蓉花重又盛放。
四下一片惊讶声,众道士互相jiāo耳嘀咕。
上座凑近观主,低声道:“这女冠不可等闲视之啊。”观主抚须一想,举手招了招。厅堂上半空忽地飘来一朵云彩,云间传来鹭鸶声声。
果然一只白鹭飞落水塘中,长嘴赶着去啄鱼。
“扑哧!”似乎玄阳笑了一声,待众人看去时,她却杏眼儿清冷湛湛,掐着指念咒。随她咒停,水中的白鹭似被惊了,振翅高飞。同时祭桌上的甘露碗飞起,旋转着身形愈大,“扑!”地倒扣在水塘上,“呼”地变为半透明状。
白鹭吃不到鱼,不甘地在塘上盘旋,奈何只啄到甘露碗R硬梆梆的外壳,却落不到水里,只得在四周徘徊。
观主面起愠色,当空晃来一根拷鬼棒R,冲着甘露碗重重地敲了下去。
玄阳急念束缚咒,束起那只白鹭活生生迎向拷鬼棒。
见状观主大惊,迅急强收了法,却险些因收法过猛反被法术侵噬。心下惊汗涟涟,暗道:这女道好厉害的手段,竟用我法术幻化出的白鹭与我相抗!我若急收了拷鬼棒损身,正如现下这般;若强行打伤了白鹭,也伤了我的真身。骇人啊,骇人!
口内涌上一股血腥,观主面上不慌不忙地盘腿趺坐,暗中运气调息。心里悔道:不想今日栽在无名小道手中。
纤手一招,甘露碗飞落玄阳手里,连带吸附起那汪水塘及莲、鱼,一并盛在碗中,青砖地面恢复如初;又一招手,拷鬼棒飘落手心。玄阳来至观主面前,双手奉上碗与棒道:“玄阳的法术已近黔驴技穷,不想被观主看破。毕竟是前辈尊者,玄阳终不及。现下观主罢手趺坐,已是给玄阳留足了颜面,玄阳多谢观主。”
窈窕身姿盈盈一拜,满是尊敬。观主叹服:“能调/教出这样的弟子,我定是要会会你的师尊的。”垂眸思索片刻,又道:“今日你等满怀虔诚而来,且身怀高功,我不妨为你等锦上添花,将甘露碗与拷鬼棒赠与你等。”
昙阳与太清听罢大喜。一下窜到玄阳身侧拿过拷鬼棒,昙阳左右舞动几下,颇觉称手。
观主道:“此二物自太初宫建成时便每每用到,不用时就摆放在祭坛边上。千百年来因此到也有了些灵气,已不是寻常之物,赠与你等,也算是为它们择良主了吧。”
她三人赶紧上前行礼谢过。玄阳道:“本yù只为拜谒而来,不想却讨扰多时,心下不安。就此拜别,望观主能恕我等今日之过,我等诚惶诚恐。”
“哈哈哈~~”观主抚须而笑:“今日你等何过之有?有过乃是我等呵。道门无男女,我等却以世间凡人之心妄议男女修为,还自以为无错。是三位女冠教诲了我等:人行大道,举念运心,各自修行,各得证果,人人皆如此,何来男女之别。”
R甘露碗:道教法器之一。古为竹制,形如茶杯,身绘五岳真形图,用来盛法水,净坛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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