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0 章(第2/4页)  青箬笠绿蓑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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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席,几十个免崽子跟在他屁股后面,钱这东西真好,比神还神,风中鸡毛有了钱就吃喝玩乐,早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她倒想告发他,他曾经霸占过一个未成年少女,后来他在电话里跪下来求情,她心软了,因为她发现她不能失去他,至于告发那是她跟他闹着玩儿的。

    我冷笑了一声,把她的邮件塞进了垃圾箱。

    另一封是一个沉封了四年的老网友的来信,我已经记不清了她的名目,居然回复说“我是杀人犯”,她骂了我,我和她对骂起来。

    OICQ上已经是一些陌生的面孔,登录上足足有二十分钟,居然没有一个人理我,不禁让我感叹起世道的炎凉来。

    几百号网络人口中,一个“冬芳不败”的名字让我找得天翻地覆、斗转星移。我翻看着她的名片,空dàngdàng地,十八个空格杠折shè出她与网络世界独特的衍生方式,如此草率的注册也反映了她对网络的距离与态度。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只有名片上的那个帖子微微发颤:“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其中的问号,变成了一个加粗的重磅zhà弹。

    如果说她当初还怀有憧憬期望,那么她现在正抒发着烦恶的情绪,也包括对人生的黯然无趣。我的心情也大抵相似。

    终有一次,我收到了她的留言:“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我也想问,“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里,只生野草,不生草木”;

    生命没有方向xìng,“有人随风落到筵席上,有人随风刮到茅厕里”;

    天命是什么?屈子在《天问》中没有寻到,柳宗元在《天说》中没有寻到;刘禹锡在《天论》中也没有寻到。

    追寻生命的人又是什么?一半是天使,一半是禽兽。

    我感叹:大千世界里的人原来是一个复合体,他们的魂是一具无头尸!悲哉。

    我们的聊天记录过去像天使一样高尚地活在油箱里,现在又像禽兽一样冷漠狰狞着不语。她拥有着我的删改权,然而她没有删改,她的那些短评孤立在恶语如潮的废城上,过去的那些岁月,惟独她兀立在城头为我扯大王旗呐喊。

    我点击了一下,忍不住干笑一声,过去那种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的鸵鸟姿态现在几乎消磨殆尽,如今毕显苍白幼稚,惟睥睨可见。她的短评可感动了我沦落的羞辱吗?石烂海枯,谁像雕塑一般拭擦着斑剥伤痕?

    “在你出走的一刻,我于雪原凝结为冰雕,我于悬崖风化为石头,我于大漠灼裂为细沙,你,是否明白,你眼中的我并非真正的我,而是一个迷失自我的我呀。

    你的大气正反剥出我的忧戚,我是个矛盾而奇异的人,我为西风中菊花枝头抱香灭亡的蝶儿伤感,我为期价掉到我预期的状况兴奋,我为已躺成一页诗的故事而奋笔疾书,我为久思淤塞而放弃已积了五万字的连载扼腕叹息。

    网络如海,辽阔汹涌使人无权在面前称为波澜,或只能称为飞沫。是怎样的机缘巧合,让两朵飞沫在暗流中相逢?骤然想起的是张爱玲的话:在千百万人中遇到你能要遇见的人,在千百万年中时间亦渐荒芜,遇见了也不说些什么,轻叹一声:唉,你也在这里么?”

    我抄了席慕容的小诗回复,就像在坟上加一土:

    一定有些什么是我无能为力的不然日与夜怎么jiāo替的那样快所有的时刻都已错过忧伤蚀我心怀。

    我不知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懵然觉得吴笠蓓的出现似乎唤起了我的良知和对人xìng的复苏,我是警醒的蛇,正好好地反噬着自己。然而,我最担心的是农夫也已经死了,我做了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21 皎皎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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