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下来,滴在吴笠蓓手上。她像罩上了一层纱一样,目光朦朦胧胧的,慵倦无声地呆立。
她的脸,冰块一样地冰凉扎手,温存风情dàng然无存,我束手无策,忧戚难过,一个劲地要求森林警察先放了她再说。
“现在不行,这样会打草惊蛇。”
我心头一凛,“莫非你也在怀疑孙发亮那狗贼?”
“我一直都在怀疑,只是孙发亮这狗贼聪明得很,我一直都无法找到证据。”
我对吴笠蓓的情绪已经降缓缓回归到了我们相识相爱的起点,此时此刻,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唯真情感人入怀。如果要说还有情绪,那也是关于醋意的情绪、关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绪。默然之间,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愫涌上心头:急yù为她脱离苦海的使命感让我忽然间意识到,原来我对她的爱也是发自肺腑刻骨铭心。
同时,这爱,也让我豁然明白,如果确实是吴笠蓓动了他孙发亮的密件,以至于令孙发亮骑虎难下,而吴笠蓓本人也甘受非难来个默然无声,那么,吴笠蓓的动机应该只有一个,爱,伟大而刻骨铭心的爱爱屋及乌,我要扳倒孙发亮,她岂能袖手旁观?
世界上没有比百分百地投入却颗粒无收百分百地希望最终却一无所有更让人揪心更让人万念俱灰的了,而比此更为惨痛更为不堪的是她还要遭受欺骗、遭受非难和折磨,甚至还遭受自己最亲爱的人的质疑、不解和僭弃,所有这一切却又是发生在一个曾经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的弱女子头上。
我喊医生给吴笠蓓把了把脉,医生说没事,“主要是病人情绪不稳心律不齐气息躁动所致,服点yào休息一下就没事的。”
一连几天我都为她送饭、送yào,我还专门跑到以前她逛过的德胜门那家服装店买下了那套镶边的绒绿皮棉衣,她看都没看,牙咬手撕地把棉衣搞得稀烂。
“是不是孙发亮干的?”
“嗷……”她发出野狼般的嚎叫,眼神着实令人后怕,那是对人、男人、坏男人痛彻骨髓的憎恨。
我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泪水,“都……是我不好。”
她依然面无表情,黑黢黢的眼眶已经标明了她吸dú的程度。我看到她的小臂上有无数个蚁穴一样的针孔,血渍模糊一片,给人一种香消玉殒般的阵痛。
哀莫大于心死。再坚强的人也有倒下的时候,比如巨人安诺、比如阿喀琉斯。
此刻的吴笠蓓就像脚板离开了大地、香花离开了水土一样。
偶尔哈欠连天形同枯槁,偶尔十指揪发撕心裂肺,偶尔满地打滚河东狮吼,我知道,戒dú要远比戒烟戒酒更让人难受。
“你走!”大地干渴久了的张力是是惊人的,我分明感到有一种灼热和一种要被吞噬的感觉。
大地裂开的样子倒还是有点好看。
我只如木鸡,隔窗直直地瞅着她,放shè出万种柔情。
忽然一阵剧痛传来,我的手指血流如注,吴笠蓓仰天长啸,散发披头。
“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好受些,你就再咬一次。”
“你给我走!”
我视死如归,“你告诉我,这不是你自己做的,你不可以放过坏人!”
“这就是我自己做的。你满意了吧。”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她啐我。
“别傻了,吴笠蓓,你是受害者,应该为自己找还清白才是。”
“你滚,你滚,我喜欢这里,怎么着,这里舒服得很。”
就像叶开爱吃花生傅红雪喜欢孤独一样,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它自己的爱好,但是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喜欢戒dú所。当然,喜欢戒dú所也有他值得推崇的地方,因为他毕竟没有说喜欢厕所。
“戒dú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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